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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第几桥
名震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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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第几桥
名震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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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构思,抛弃旧的人物关系,人物性格和能力保留百分百,时代背景保留百分百。
新赛道,试试有什么火花
本文首发“煮雨论文”公众号,贴吧吞文不补,想看首发的可自行关注公众号。
樱花第几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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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再起时》-001
晚上九点三十分,香港闹市区依然车水马龙,嘈杂的人声车流一阵阵向外来的商贾游客展示着这个城市的繁荣和喧嚣。
“谢谢,请拿好东西。”
看着乘客关好车门,出租车司机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肚子早就咕咕叫地报警,趁着空隙他赶紧从身旁放着的塑料袋里摸出一块面包,大大地咬了一口。干巴巴的面包卡在了嗓子眼里,噎的他直翻白眼,他低头去摸保温杯。
“砰”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出租车的引擎盖上,震的车身乱晃。低头喝水的司机一个不防备把整杯水都倒在了裤子上,他抬起头来正要破口大骂,突然看清楚撞击他的是什么,立刻惊恐地发出一声变了腔调的尖叫。
“妈呀!”
“当啷”一声,保温杯滚落在车厢内,司机根本顾不上捡,哆嗦着两腿连滚带爬地爬出了驾驶室。
周围的人群正迅速围观而来,不时发出惊恐的尖叫。
光影绚烂的夜灯下,一个人形物体呈不规则的大字型趴在出租车的引擎盖上,引擎盖已经被砸的凹了进去。
血水汩汩地从残破的肉体中流出来,滴落到地面,蜿蜒成一条条暗黑色的小溪。
从出租车的前挡风玻璃看出去,可以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正印在玻璃上,五官已经变形,一副金丝边眼镜摔得稀碎,那双失去生命特征的灰败的眼睛正死死地盯住他最后看见的人,不曾闭上……
****************************
香港启德机场。
方婷风尘仆仆地走出机场出站口。
除了肩上的一个包,她几乎没有任何行李。
虽然踩着高跟鞋,她的步子却走得飞快,身后的陈绍远紧走了几步才赶上她。
“婷婷,包给我吧。”
他温和地伸手把方婷肩上的包拿了过来。方婷侧过脸看着他,脸色茫然,只是机械地点点头。陈绍远不由一阵心疼,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轻声道:
“司机在外面等我们。”
犹豫了一下,陈绍远才递给方婷一样东西,方婷低头看见那是一副墨镜。
“听说这件事情在香港的商业界震动很大,我担心会有记者打听到你的航班信息,所以还是……”
方婷接过了庄绍远的墨镜,戴上。
“谢谢。”
她低声说,声音异常嘶哑。
陈绍远紧紧地握了握了方婷的手。
“走吧。”
外面的阳光灿烂而明亮,尽管隔着墨镜,方婷也依然可以感受到那和煦的温度。
可是,有的人,却永远也感受不到了。
哦,爸爸!
一股辛辣的滋味直冲鼻泪管,有什么东西正要夺眶而出。方婷仰起脸,微微闭上眼睛,用力呼吸,想要把那热辣辣的感觉压抑下去。
“咔嚓~咔嚓~”
相机快门的声音,细碎却清晰,伴随着机场外人流的嘈杂,如同裹挟着浮沫垃圾的浪潮,迎面卷席而来。
“方小姐,请问您此次着急返回港城,是否因为令尊坠楼案的关系?”
“方小姐,传闻令尊死亡牵涉到东远的经营困境,是否属实?”
“陈先生,如果东远陷入困境,陈氏会否施以援手?”
“方小姐,据闻几大银行已经准备对东远进行破产清算,对此你有什么回应?”
“方小姐……”
“…… ……”
方婷的耳朵中嗡嗡作响,鬓角的血管剧烈跳动着,每一跳动都如同重锤敲击让她头疼欲裂。人流潮声中,她像是个机器人,一言不发,只是机械地想要挤出人群。
那张被墨镜遮住大半的脸上,除了苍白看不出任何表情,她似乎是麻木,又似乎是孤傲。
记者们挖不出自己想要的信息,难免被刺激出幸灾乐祸的刻薄嘴脸:
“都破产跳楼了,还跩什么跩?!”
人群中有讥诮的话语响起,声音不大,可却异常的刺耳。庄绍远脸色一正,微微蹙起了眉头。
已经挤到了车边的方婷倏然止住了脚步。
她站在那里,伸手取下了墨镜,回头望着这群对她围追堵截的记者。墨镜下,她的脸色有种病态的苍白,一双眼睛下面透着明显的青影,可是那双眼睛却依旧清澈,如同秋水。
“东远,不会破产。”
方婷的目光扫过众人,她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顿,字字清楚。说完这句话,她没再给记者们继续纠缠的机会,一扭头,钻进了车里。直到车子发动,方婷才吐出一直梗在咽喉的那口气,低声道:
“绍远,谢谢你。”
陈绍远看着方婷憔悴的面容,心里又酸又痛,柔声道:
“我们之间,永远不需要谢谢两个字。”
司机回过头,犹豫地问:
“少爷,去哪?”
陈绍远伸手握住方婷的手,低声建议:
“先回去休息一下?”
“不。”
方婷紧紧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才吐出几个字:
“去殡仪馆。”
司机把征询的目光投向陈绍远,陈绍远点了点头。
方婷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的景物怔怔地不发一言,她的目光投向远远的窗外,仿佛她的思绪已经飞到了一个空虚而遥远的国度。
从昨天接到消息直到现在,她就很少说话。可是庄绍远宁愿看她嚎啕大哭也不愿意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她不知道她的隐忍沉默更让他心疼难受。
纸媒新闻中,方婷在机场面对媒体的这一幕在各大财经报刊中占了一席之地。
镜头上的她,一袭浅米色的风衣,秀丽的面庞透着疲惫和憔悴,可是却那天然的风姿却依然出众。
“孝总,看什么这么出神?”
冶艳的项目合伙人微歪着脑袋,递过来一杯红酒,嫣然一笑。
“为我们的新项目合作,喝一杯?”
丁孝蟹收回自己在报纸上的视线,笑了笑,轻啜了一口红酒。
“我们……出去庆祝一下?”
成熟的女人,风情的眼神里写满了不言自明的意图。那些呼之欲出的欲望他一眼就可以看到底。
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不过一场欢爱之后就各奔前路,谁也不用为谁负责,谁也不用心怀内疚。这似乎已经是成年男女中玩的十分默契的一个游戏。
可是,今晚他却对这样的诱惑提不起兴趣。
“谢谢,我还有别的事。”
女人悻悻然离去,却在离开时心有不甘地回头。可她看见,男人已经背对着她,面对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默然伫立。
樱花第几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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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留言,无动力,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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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次打次,动次打次,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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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再起时》-002
方进新躺在棺中,接受生人最后的敬意。
幸亏入殓师的一双巧手,他的容貌宛如生时——至少远远看起来没有太大的差异。
来吊唁的人比预想的要少,一个跳楼自杀的企业家是失败的,对于失败者人们发出的唏嘘虽然多,需要表达的敬意却少。更何况,这种敬意完全收不回任何的回报,从商业投资的角度来看纯属浪费。
来的人很多是东远的员工,他们来向自己曾经的老板做最后的告别,也表达着对死者家属的同情和安慰。
方婷披麻戴孝,站在那里,一遍遍接受着那些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表达的宽慰。
“节哀顺便。”
这句话,一上午她已经听了无数次。可每一次,她都像是第一次听到一样,在心里要重新认证一次父亲已经死亡的事实。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残酷的事吗?
方婷再一次呆呆地看向父亲的灵床,从这里看过去,他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方婷觉得,眼前的这一切,灵堂、孝帐、花圈、哀乐……所有这些,都像是一个噩梦。噩梦会醒,然后父亲还活着,微笑着喊她“囡囡”,一切都恢复如常。
陈绍远低着头,一脸关切地注视着方婷。尽管灵堂中宾客来来往往,可是他的眼里只看得到方婷。他一直陪在方婷身旁,哪怕是不认识他的人也能够一眼分辨的出他和方婷的关系非同寻常。而认识他的人更是知道,陈绍远是方进新亲口认证过的未来女婿,他和方婷是这个圈子里人人皆知的金童玉女。
除了东远的员工,来参加告别仪式的也有几位方进新生前的老友和合作伙伴。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陈绍远的父亲。个头不高的陈万贤,身体十分结实,抬头挺胸的姿态无论往哪里一站都有十足上位者的威势。不过,今天他看起来十分和蔼。
“婷婷。”
陈万贤上前一步双手握住方婷的手,抚慰地拍了拍,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你要坚强,有什么难处就开口,还有陈伯在。”
方婷紧紧咬住嘴唇,点点头。
陈万贤看着陈绍远,吩咐儿子:
“绍远,你要好好照顾婷婷。”
说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拍了拍方婷的手才往外走。
告别仪式按照殡仪馆的流程来进行,漫长的像是永远不会结束。方婷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可她既不觉得累,也不觉得饿。灵魂仿佛已经脱离了躯体飘飘悠悠的,她只觉得恍惚,仿佛脚底踩在棉花上,无处着力,身子便软绵绵地只想往下坠落。
“婷婷……”
伴随着陈绍远的担忧的呼唤,一只手扶住了方婷的手臂,托住了她正在下沉的身体。
一个男人的面孔随即映入眼帘。
这张面孔轮廓分明,五官深邃,流露着一种特别吸引人瞩目的独特魅力。尤其是那深浓的眉眼,仿佛夏日浓阴下两潭幽深的潭水,乌黑的眸子有种令人想一探究竟的神秘感觉。
“谢谢。”
方婷微微地动了动嘴唇,声音微不可闻。男子松开了手腕,一言不发,只是冲她点了点头,轻轻地吐了两个字:
“节哀”。
他穿着肃穆的黑色的西装,雪白的衬衫,领带打的板板正正,眼眸低垂,似乎蕴含着对逝者的沉重哀思,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庄重。可方婷并不认识他。看着他行完礼离开,方婷问:
“这人是谁?”
陈绍远的视线也还没有从那个男人离去的背影上收回,因为他也正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他就是丁孝蟹。”
“丁孝蟹?是谁?”
“一个底子肮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野心家。”
陈绍远皱了皱眉头,虽然语气依然十分平静,却也于无形中流露出鄙夷。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是已经走过去的那个叫丁孝蟹的男人,还是回过头,瞟了他们一眼。那道目光,冰冷,犀利,让方婷联想起反射着寒冷阳光的浮冰,明亮,但无情。
背后议论他人却又被人听到,是足以令人尴尬的一件事,方婷立刻心虚地垂下了眼睛。可她的心里却浮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么一个风评不佳的人,他怎么会出现在爸爸的葬礼上呢?人人都知道,方进新是以正直公正为人所称道的。
“难道爸爸和他有生意上的关联?”
陈绍远皱了皱眉,摇头道:
“婷婷,不管方伯父以前和他有没有生意上的来往,我都希望你离这个人尽量远一些。在香港,他的名声和冷血杀手是划上等号的。”
似乎是为了加重自己这番话的分量,他紧紧地揽了揽方婷的肩膀。
她的肩膀单薄而消瘦,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她似乎又瘦了一圈。如此消瘦脆弱的一副肩膀,能够扛得住那即将到来的风雨吗?
陈绍远真心地希望丁孝蟹出现在这里和方家现在所处的困境没有关系,因为他实在不愿意看到方婷再去面对更多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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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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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再起时》-003
方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满室昏暗。
她在迷迷糊糊中看见有道影子站在窗前,意识尚未清醒的她,脱口而出叫了声:
“爸爸。”
一声爸爸喊出了口,就像是一只无情的手撩开了云山雾罩的那层轻纱,意识骤然清醒,伤口也曝露了出来。
方婷想起,爸爸是不会再出现的了。
他已经躺在了山脚下的那片墓地中,和妈妈相依相伴,是她亲自送他过去的。如今,这个家,乃至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了。
方婷茫然地靠在枕头上,脑子里空荡荡的,像是宿醉乍醒的人。她努力地想要回想起,自己是怎么从墓地回的家,又是谁把她弄上了床的,可是一切都那么模糊。
她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是浑身却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每一个关节都酸痛难忍。她到底是怎么了?
方婷正在努力想爬起来,窗前沉思的影子已经走了过来。
陈绍远倾下身子看着她,脸上是满是关切的神情。
“你醒啦!别动,我来扶你。”
在陈绍远的帮助下,方婷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绑好睡袍的带子,把凌乱的长发往后拢了拢,挤出声音问:
“我怎么了?”
听到自己的声音,方婷吓了一跳。她的声音像是被毁坏的磁带,干涩沙哑。
“你可把我吓坏了!”
陈绍远微笑着,伸手捋捋她凌乱的头发。
“昨天从西山送你回来,一进家门你就晕倒了,怎么都喊不醒,整整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一宿。我要送你去医院,三婶说你这是伤心过度体力透支,不让叫醒你。”
“那这衣服……”
方婷指了指身上的睡衣,她记得自己是穿着一身孝服回来的。
陈绍远抿唇笑了一下,一眼看透了方婷的不自在。
“放心吧,也是三婶帮你换的。”
方婷脸色微红,瞬间却又恢复了正常。他们两人虽然说确定关系已经两年了,但是一直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什么越界的举动。是她想多了,陈绍远那样的守礼君子,又怎么可能在她如此脆弱的时候,占她的便宜呢?
客厅里的灯光已经亮起来了,方婷沿着那温暖昏黄的光慢慢地走过过道,走到了客厅里。独栋的花园洋房,房子很大,庭院优雅,以前她和爸爸两父女一起住的时候都显得有些空旷。方进新生活简朴,家里只有一个住家保姆三婶,一个钟点工,都是做了很多年了。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司机,并无多余的人。
此刻,方婷站在这间留下过许多父亲生活痕迹的客厅里,怅然四顾。花架上,还摆放着爸爸最喜爱的兰草,墙上挂着他喜爱的书法字画。
人生最沉痛的莫过于此,种种痕迹犹存,而你所爱的人却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所有故作的坚强,伪装的冷静,在这一刻终于一溃千里。痛苦是如此的清晰而鲜明,让人无法面对。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滚落下。
一开始,不过是气噎声嘶的抽泣,可是这抽泣终于变得越来越剧烈,最终变成了一场嚎啕痛哭。黄昏时刻,安安静静的客厅里,方婷的身影渐渐地矮了下去,她蹲在那里,双手抱头,浑身颤抖,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小的孩子。
三婶从厨房边探出了头,默默地撩起围裙擦了擦眼角,又缩了回去。
陈绍远走到方婷身边,缓缓地把她扶了起来。
“婷婷,别哭了。”
他想要再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是却又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话,此刻也无法带给方婷安慰。
他只有温柔地从身后抱住方婷还在颤抖的身体,像哄孩子一样轻轻地拍她的背,在她耳边轻声说:
“婷婷,别难过。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会一直陪着你。”
方婷把脸轻轻地靠在陈绍远的肩窝处,温热的泪水渐渐濡湿了他的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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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再起时》-004
工作是一剂快速止痛的药,不管方婷愿不愿意,这剂药她都必须要咬牙吃下去。父亲已经走了,可他的身后还留下了风雨飘摇中的东远集团。
方进新送女儿出国留学的时候,想的是先让女儿接受正规的管理知识训练,毕业后再慢慢熟练公司的实务。他还不到五十岁,身体康健,年富力强,自以为还有大把的时间亲自训练女儿接班。可是,谁也不曾预料到方婷会在这样一种情形下猝不及防地接手公司。无论是在哪个方面,她都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婷婷,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面对陈绍远提出的这个问题,方婷也感到深深的迷茫和无措。
这么些年,她一直是在学校里读书,那些管理案例分析说起来头头是道,管理论文也写的十分漂亮,可是实际上却从未实践过。她不过是一个刚刚看过游泳技巧指引的初学者,却一下子被扔进了风急浪高的海里。
“我想,还是先从了解公司的实际情况开始。以前爸爸也会跟我谈到公司的业务,可是并不具体。”
方婷轻轻地叹了口气,虽然从商多年,但父亲本质上像是一个知识分子,商海浮沉的尔虞我诈他深有体会,因此对于唯一的女儿他不愿意她过早地涉足这滩浊水。这本是一片拳拳的爱女之心,可是却造成了方婷今日的困窘。一切,只能从头开始,从零开始。
陈绍远点了点头。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现在我真的有点后悔,不应该暗地里和爸爸搞对抗,这个时候我真希望能帮到你。”
方婷给了陈绍远一个感激的笑容,却摇了摇头:
“绍远,谢谢你。这些天来你一直陪着我,这就够了。东远的事,你帮不了我,谁也帮不了我。不管是什么,我都要自己去面对。”
“如果,我是说如果,东远的情况真的到了破产的程度,你要怎么办呢?”
陈绍远忧虑地注视着方婷。虽然经商不是他的兴趣,但从小在商业的环境中长大,耳濡目染,他也知道东远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要接管一家破产边缘的公司,方婷将要承受何等的压力可想而知,她能扛得住吗?
方婷没有回答陈绍远的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虽然在机场外她因为一时的愤慨斩钉截铁地说过,东远不会破产。可是,她真的能做到吗?
方婷心中毫无把握。
“现在还想不了那么多。只能是做最坏的打算,尽最大的努力。其他的,我现在想不了那么远,也没力气去想。”
陈绍远垂下眼眸,默默地把心里想要说的那句话咽了下去。
他本来想劝方婷,如果东远真的难为,不如及时脱身,他们一起回到英国去,过平静恬淡的日子。可是听方婷的语气,他的话怎么能够说得出来?
方婷的眼睛凝视着窗外,默然无语。
这是父亲生前的书房,有时候工作上遇到难事,他就会一个人待在书房里,静静地想事情。有好多次,方婷假装着从门口路过偷偷看他,都会看到方进新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现在,她也站在父亲生前站过的位置上,从明天开始不管她想不想,硬着头皮也要往前走下去。
玫瑰色的夕阳射进窗子里,洒在方婷的身上。她的面色十分憔悴,可是眉梢眼角却从哀愁中透出一丝坚定。
陈绍远默默地凝视着这个自己心爱的女孩,他惊异地发现,不过短短数日,这个他熟悉的女孩身上已经多了一种他从未看到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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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再起时》-005
这是回国以后,方婷第一次踏进东远的办公楼。
她从大门进去,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前台小姐吓了一跳,待看见是一张不认识的脸的时候立刻换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你找谁啊?”
方婷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稍作停留。一张陌生的圆圆的面孔,似乎是新员工,不认识她也属正常。方婷不愿做无谓的指责,径自朝办公区里面走。
“哎,你这个人……”
“方……方总……”
有认识方婷的老员工惊讶地站了起来跟她打招呼。
敞开的办公区里,一眼望过去已经空出了很多位子,莫名地萦绕着一种颓丧和寥落。还留在位子上的那些人看见方婷,惊讶之余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视线一齐聚焦在她的身上。
方婷在唇边扯出一抹微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冲他们点了点头,说了句“大家好”,脚步却并不曾停下来。她走过过道的时候,两边办公室里的人也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向她行注目礼。
最靠里面的一间办公室,光线明亮,空间宽敞,是方进新生前办公的地方。
方婷站在这间办公室门口,伸出手握住了门把手,她看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地颤抖。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终于推开办公室的门。
虽然很久没人坐了,但是办公室里的一切却都还保留着方进新生前的样子。目光所及一尘不染,文件规规整整地堆叠在台面上,甚至连他经常签字的那只水笔也摆放的整整齐齐——那只笔还是方婷送给他的。
方婷站在门口竟然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爸爸马上会从办公桌后面探出身子对他微笑着说:
“婷婷,来啦?”
心,猛然一下抽痛,痛的方婷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婷婷,来啦?”
熟悉的声音轻轻地震动鼓膜,方婷的身体不禁微微地一颤。她飞快地睁开眼睛,看见方进新的助理罗惠玲正站在门边看着她。
“玲姐,你好。”
方婷声音有些沙哑,却还是勉强对罗惠玲笑了笑,她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方进新的葬礼上。
罗惠玲今年三十多岁了,做方进新的助理也有十几年了,方婷一向把她当成长辈一样尊重。
“自从……这间办公室一直没人进来过,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罗惠玲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办公室,眼睛里是浓浓的伤感。
方婷的目光落在罗惠玲的身上。
在她的记忆中罗惠玲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女人,虽然已经三十有余,却依然年轻美丽。可是眼前的罗惠玲,仿佛在短短的时日内老了十岁,嘴角弯落,带着一股愁苦的味道。
方婷突然感到有些内疚。
其实罗慧玲和她爸爸的事情,她早就知道。这么多年,罗惠玲死心塌地跟着方进新,硬生生把自己从一个妙龄少女熬成了一个大龄剩女,这一番痴情谁不知道?
可是方进新一直跟她保持距离,始终没有松口。人们都说方进新对亡妻念念不忘,方婷总觉得爸爸是怕她受委屈才不肯再婚。
方婷伸出手,温柔地放在罗惠玲的肩膀上,轻声道:
“玲姐,谢谢你!这么多年,你一直照顾着爸爸,我们亏欠你太多了。我原本以为等我毕业后,爸爸就不用为我操心了,能够安心地追求自己的幸福。没想到……真是对不起你!”
方婷安慰的话,让罗惠玲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可她却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丝哀婉的笑,道:
“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没人要求我这么做,你也不用再提了。你爸爸的文件什么的,都摆放在这儿,没人动过。”
方婷点点头,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手指轻轻抚摸着温润的红木桌面,最后停留在桌上摆放的一个相框上。相框是银质的,花纹十分复古,里面是父女俩的一张合影,那是她去英国之前和爸爸一起照的,在她们大学门口。
罗惠玲看方婷脸色沉郁,觉得她大概需要一点时间独处,便说:
“那……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你再叫我。”
方婷点了点头。
有风吹了过来,轻轻拂动着办公桌一侧摆放的绿植的叶片。方婷站起来,走到窗边。
窗子是半开着的,风正是从那里吹过来的。
方婷站在窗边往下看,楼下紧邻着街边的道路。车辆来来回回,像一个个小小的方盒子。爸爸……他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吗?就是站在她现在站的位置吗?这样的高度,她有点目眩,爸爸他没有害怕吗?到底是什么样闯不过去的关口,竟然让一向坚强的爸爸选择了轻生这条路?
痛苦和疑惑在方婷的心头一阵阵翻过,可惜没有谁能给她答案。
她想要知道,只有自己去找。
方婷放下紧紧握住窗框的手,重又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思索了片刻之后,方婷拨出去几个内线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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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再起时-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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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再起时》-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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