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吧 关注:15,125贴子:224,951
  • 14回复贴,共1

【薄雾/中篇】桃李不言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一楼喂度娘,各位好久不见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7-05-24 20:53回复
    一个简单的说明:原创女主,无cp不谈恋爱,温馨和感人的鬼故事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7-05-24 20:54
    回复
      (一)
      我叫陶成蹊,就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那个意思,倒不是我有什么教书育人的伟大人生理想,主要是我爸是我妈的老师,而这么个夸人忠勇的词不知怎的就成了形容老师的词。
      时代再进步师生恋这种事情都还是那种不可说的话题,但我爸倒一直挺骄傲的,整天叨念着XX主义好,毕了业既有工作又有老婆,尽管我整天嘲笑他什么主义也不管单身大龄男青年找对象这种事儿。
      要说他俩怎么天雷勾地火的,这事儿也是挺三十八流小言文的。想来当年我爸也是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不是,刚刚留校任教,想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怎么不得干出点业绩来,备课讲课不可谓不认真,偏生他5.2的视力一眼瞄到阶梯教室后面一姑娘在低头看小说,嗯,这就是我那二次元少女的妈。适逢下课,我爸准备和这个迷途的小羔羊谈谈学习的重要性,结果他走到了我妈眼前,人老人家居然都没察觉,当年我妈的好基友猛推了我妈一把,我妈一仰脸,好嘛,哭的是个梨花带雨,俩眼睛愣跟兔子眼睛似的。我爸忍着内心的波涛汹涌拿起书——“小三爷,潘子我没力气说别的话了………”依着我爸的话说,他一七尺男儿好悬没泪洒当场,一番扉页,我三爷爷的大名赫然签在书名《盗墓笔记》旁边,原本奔着给我妈做思想教育去的结果一下子成了面基现场。之后在一次次的所谓同好面基之下,俩人就这么勾搭上了。
      啊,这里解释下,倒不是说作者大大和我家沾亲带故,实在是………这哥们儿笔名“南派三叔”,我妈说:“我和你爸管徐胖子叫三叔,按辈分,你得叫三爷爷!”
      家学渊源,我也是个二次元少女,一直觉得我妈养我就和玩奇迹陶陶似的,C服lo服打小就给我往身上安,别人睡前读物是《格林童话》《伊索寓言》,我,纵观全职盗笔、博览哑舍龙族。
      等到我十五岁那会儿第一次像模像样的拿出一篇产出的时候,我爸妈的兴奋程度不亚于北大清华抢着要我,我妈说,她老人家终于后继有人了。嗯,当年我妈也是个小文青来着,同人文写的各种真情实感,有事儿没事儿还做个诗。后来十一小长假,我妈和她众基友在楼外楼小聚,一边喝酒一边擤鼻涕的时候还特骄傲的讲——她培养了个盗二代,五十年内潘爷的香火不会断了。
      客观上讲,我爸是爱与痛的边缘,喜则固然喜,自己四五十的人了还看小说追虚拟人物,自己老婆孩子不但不反对还和他一起;悲也着实悲,毕竟老婆和闺女同时挂念着的除了他自己还有个别的男人。
      但于我而言却是极好的,毕竟我看番、我写文、我逛漫展,我爸妈不但不反对还举钱包支持。
      (二)
      讲道理,我选考古专业,多少也是受潘爷影响,啊………一般在家我也是不叫潘爷的,依我妈的话,潘爷和她一辈儿,我得叫舅舅,至于为啥不叫大伯,因为我妈发话了,要么叫舅舅,要么叫爸爸。我爸能怎么样呢?他也很无奈啊。
      话说回来,虽然我妈对《盗墓笔记》是真爱,可这不代表她能接受她的奇迹陶陶真的去挖坟………呸!考古。但鉴于我姥姥培养她的时候就特别注重个人意志,她还真没强行要求我去改志愿,只不过是我每次去实践以及后来工作的时候她都会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陶陶一去不复还的阵势,有事儿没事儿叨念着让我潘舅舅保佑我平安,玉器符文不提,她特意从老家乡下给我弄了两个黑驴蹄子,来送驴蹄子的亲戚还说——现剁的,正热乎着。
      其实干我们这行的,灵异的事情确实是有的,比如某次我们地下作业,一个山东壮汉师兄被侯爷的小妾上了身,捏着兰花指给我们唱曲儿………简直不想回忆。不过我们的团队也会配备驱鬼招魂的专业人士,这和打游戏讲究人物职业配合是一个道理,只不过这些事情,我们通常都不会对外说的。
      一般在地下,开棺都是我来的,原因无他,我妈给我请的一块玉厉害的很,一般好朋友都不会欺负我。
      这一次的工作地点是广西巴乃,临走前我妈特意跟我说,让我找个水边祭奠下我舅和云彩婶婶。
      “这事儿您不提醒我我也记得啊,那一片儿石头都让您和我众位阿姨捡的少了一层了,您说我忘的了么?”一边给我妈发誓一边收拾东西,我心里也觉得好笑,我们一家,说的好听是痴,说的难听叫傻,外人都说,一个假的人,值得你们挂念成这样?可是我知道,值得啊。
      于别人而言,那是一本看过就忘的书,一个不会占用太多记忆的人。可对我爸妈来讲,一本书一个人的力量,已经改变了人生轨迹,他们有太多友谊和际遇是通过这个人收获的;而于我,不说学到恩义不讲决定专业,只说没有这本书,只怕是连我都不存在了,所以事实上,无论故事真假与否,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就是真实的啊。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7-05-24 20:55
      回复
        (三)
        山区里的信号虽然不好,但是空气着实是好的,我在水边摆好香烛祭品,蹲在那里烧纸钱和烟:“烟是我爸朋友在美国带回来的骆驼,酒是老家自己酿的烧刀子,年年给您带东西,也不知道合不合心意,这次来的着急忙慌的,另几个阿姨的东西来不及给您带了,舅舅您别嫌弃外甥女儿啊。”火光跳跃而温暖,我干脆席地而坐“我妈也是,非让我叫舅舅,什么辈儿啊,也不带因为她想嫁您嫁不成这么欺负我的不是?”
        火舌突然向上燎了一下,烧了我两缕头发,胸口的玉石微微发热,我不禁心肝儿一颤,这宝贝自从我妈给我求来,我就没遇见过什么事儿,玉石这么大反应,也是头一遭,心头一凛赶忙退后,就看着火焰扭啊扭的,突然想到我妈说,鬼怕恶人,遇见什么的时候就破口大骂。我登时怒向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场骂街,素质十几连。开玩笑,手撕白莲的技能我打小受我妈熏陶,管你是人是鬼,骂哭再说。然而不骂则已,一骂领导同事和实习的学妹学弟都招来了,鉴于我护身的法器一向彪悍,带队教授也表现了出了十足的重视。
        祭奠我潘舅舅的事情只能草草收场,各自回了帐篷不提。我躺在睡袋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心想着往常没这么多道道啊,今儿是怎么了呢?
        想着想着,人也昏昏沉沉的,不知怎么就觉得胸口有些闷,迷梦中遍看见影影绰绰间一人站在我旁边,惊疑之下居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眼见那人………不,那鬼将手伸向我胸口,我竟有些惊讶——没听过鬼压床还带非礼的啊。见那看不真切的手越来越来近我却始终动不了,内心忍不住默念:“潘爷啊,您要是泉下有知也不能看您外甥女儿在您地盘被鬼非礼吧,您要啥托个梦给陶陶,陶陶给您烧!!!!”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见那鬼动作听了下来,望着我露出了一个宠溺的笑容。“笑***币!!!”拼劲全力吼出这么一句,我突然能动了,手握着那块微微温热的佩玉,不禁长舒一口气,亏的我妈给我求来这个宝贝,救我一命。
        同室的学妹被我吓醒,小鹿一般惊恐问我:“桃子姐,怎么了?”
        我拎出保温杯倒给她一杯热水:“没事儿做了个梦,吓到你了吧。”
        好不容易安抚好学妹,我却再也睡不着了,因为我突然想起一些刚刚忽略掉的细节——那人,不,那鬼穿着一件绿色的工字背心,脸上有一道刀疤。
        我极度怀疑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刚刚的窒息感还清晰地留在脑海里,如果是梦,这个梦会不会太真实了呢?
        (四)
        折腾一宿,我顶着熊猫眼去开工,整个人都恹恹的,同帐篷的学妹把我昨天那句“笑***币”传遍整队,她当笑话说了,熟悉我的同事却当鬼故事听了。
        “桃子,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一般你都是正面上好朋友的,这回………邪乎啊。”上次被侯爷小妾上了的哥们关切的问我。
        “不妨事的,我可能是到了我舅舅的地界儿比较亢奋。”
        “舅舅保佑,今天我们都是大外甥”同队一个姓石外号柿子的姑娘双手十合默默祈祷。
        对我叨念“舅舅”的行为,队里也算见怪不怪,来干考古这行的,多少有点脑回路和常人不一样的人。我们队里,有一位是寻找精绝古城的,目测隔壁鬼吹灯的无误;还有一位是为了写出一本好的志怪小说来学考古的文学青年。
        第一步开山凿洞,先派出的是地质队的小伙伴,现代化考古,术业有专攻,我们一群研究古董的先客串一波儿吃瓜群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那一场鬼压床,我心中莫名有一丝忐忑一丝焦虑,却不知这份情绪来自何方。
        “这里怎么会有玉脉?而且是这么大一片?”地质队的同事疑惑着不知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而我听到玉脉两个字,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掉了。
        奔跑过去的脚步有些踉跄,我甚至被碎石绊了一下,那绿油油的玉脉触手温润,我却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意,这里,会不会钻出绿色的怪物呢?
        “广西这里………有玉脉不奇怪吧……?”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一点颤抖。
        “但是这片山脉,不具备产生玉石的条件啊………”
        我无心听地质队的同事再说什么,直接跑去找到领队教授:“教授,这片墓群暂时不能开掘。”
        教授和相关领导齐齐看着我,我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说我看了一本几十年前的小说,里面说这片玉脉里会蹦出绿色的小鬼?谁会信。
        “那个,我就是觉得这里有点奇怪………”理由牵强的要死。
        “小陶啊,你不用操心了,我们会把情况上报的。”教授含混的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显然,他们也是认同这里怪异的。不知为何,我却觉得有些性味索然,央央地跑回玉脉旁边和地质队的同事蹲在一起,盯着眼前的翠绿发呆,并美其名曰——护眼。
        绿色的玉脉仿佛有什么魔力,我就那样的出神了——
        “桃子!桃子!陶成蹊!”
        嗯?谁在叫我?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7-05-24 20:57
        回复
          (五)
          眼前一片雾蒙蒙,世界仿佛陷入一片灰色之中,伸出手试图触摸那片稠的仿佛凝固的雾,却没有触到任何实体。
          “哎!丫头!”
          我循声转身,一片浓雾里,一个男人蹲在石块上,他穿着迷彩裤和绿色的工字背心,衣服下面是结实的肌肉,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考古队的人没有视力太差的,但在一片迷雾里看清他脸上的伤疤和唇间的骆驼香烟也并不容易,我脑海里的第一反映,居然是我的视力什么时候好成这个样子了?
          “小丫头骂人的时候挺厉害的,现在发什么呆。”他掸了掸烟灰,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缓缓抬起手,狠狠掐了脸颊一下——咦?不疼?
          “何方妖孽在此放肆?信不信姑娘我抽你个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小姑娘这样还嫁的出去嘛?”他从石头上跳下来走到我面前,我想着输人不能输阵,站的直直的与他对视,只恨我一米六的个子太矮,只到那人………呃……鬼的下巴。他伸出手向我胸口探来,吓得我猛的向后一蹦,双手护胸:“我X你大爷,你他喵的Cosplay我舅舅还他喵的想占老娘便宜?!”他狠揉了我脑袋一下“小姑娘想什么呢?手拿开让我看看你的佩玉!” 不待我反驳,胸口的玉石仿佛是有感觉一般微微发热,竟似乎是像他手心靠近,我错愕的松开了手,他自我颈间拿出那块玉石,轻轻的摩挲,此刻他理我非常近,进到明明可以听清彼此的心跳呼吸,可我却只能听见一个频率的噗通声,仿佛高高举起重重落下,那声音在静谧中显得无比的清晰,撞的我胸口发疼。
          梦里怎么还会感觉到疼?
          我来不及思考,眼泪却猝不及防的落下。
          相信那是他。
          伸出双手想抱他一下,却拥不到任何实体,我维持着一个拥抱的姿势,哽咽着说:“我真的没指望过您是真的,可我想在宁愿那只是个故事。”
          他轻轻松手,佩玉落回我胸膛:“你和你妈一样爱哭。”
          开玩笑,我陶成蹊才不是什么爱哭鬼,只是………因为是你啊。
          “这玉是我死之前一直随身带着的,怪不得我总被吸引,之前你和你妈她们来也没带过,我感应不到。”
          听他坦然的说“我死之前”这四个字,我忍不住哭的更凶。
          “行了,找地儿把这玉埋了,我总跟着你会影响你的,回去吧,你同事挺着急的。”
          (六)
          又一阵恍惚,我听见耳边声响嘈杂,不耐烦的睁开眼,发现带队的教授和同事都站在床边两米处,我躺在床上,而眼前是一个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老头和一个陶娃娃般的孩子。为什么是陶娃娃?就是看上去憨态可掬,却有几分粗暴。
          “桃子/小陶,你醒了。”围成一圈的人竟无一人踏前一步,满脸却都写满了关切。
          “大师做法,尔等休要吵闹。”拿小孩眉头一皱,努力装出威严的样子,却让我忍俊不禁。
          “这位苦主是被山后的狐狸精上了身,瞧她方醒却没什么疲惫之神色,反而媚笑不止………”
          “媚笑?”众人惊疑。
          “不是……大师,我们桃子就是张了张喜庆脸……”
          那大师眉头一皱,小童子立时开口——“放肆”这下不止我,一众人都没忍住乐出了声音?
          余光扫过,一抹绿色。
          我假装不耐烦的侧过身道了一句我没事儿,正看见潘爷闲闲地靠在墙上抽烟,我默默腹诽,合着吸了强碱做鬼就不知道疼了,一次说什么都不给你烧烟。
          他似心有所感瞥了我一眼,我用口型道:狐狸精。
          他笑了,我原以为这种铁血汉子笑起来都是十分爽朗的,但他这笑容,却带着莫名的宠溺,仿佛看一只学步的猫主子跌跌撞撞又乐此不疲——真当我是外甥女?
          转过头不去看他,我跳下床,冲着那老道………不,是老骗子走去,双手做爪轻轻抓着他双肩:“我倒以为是什么高人,竟不想是个招摇撞骗的,什么狐狸精,我本是那山下一孤女,掉到了水中才早逝,正好抓你做替身。”
          常年工作的缘故,我的指甲始终不长,只好用力抠那老神棍,老神棍两股战战,随手往我脸上贴个符,我一把揭下,吓得他领着小童转头就跑。
          蹲在地上笑得肚子疼,教授点着我道:“促狭丫头。”
          我侧目,看潘爷碾着烟头无奈的摇摇头,那神色,还真像宠爱外甥女的舅舅。
          我昨晚没睡好的说辞引得一众人将信将疑,我也无奈,总不能说我发现我男神居然不是假的而是真实存在,我还给他当了回便宜外甥女?估计更不会有人信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7-05-24 21:00
          回复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17-05-24 21:00
            回复
              (七)
              深夜的山上还是有些微冷,我一边喝着保温杯中的温水,一边思考谁搞出的“夜凉如水”这么个词汇,沸水的温度是100℃,和凉肯定挂不上边。
              嗓子干哑让我忍不住一直喝水,体温升高也叫我忍不住坐到水边纳凉。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犟?我这么跟着你保不齐要影响你寿数,赶紧找个地儿把那东西扔了。”
              “潘爷,为啥这块玉会吸引你啊?”
              “这玩意儿和他们说的摸金符差不多,保平安的,我一直贴身带着来着,我死之前给丢了。”
              听到“我死之前”四个字,我又是浑身不自在,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行了,你脸都垮下来了。赶紧把那东西找个地方扔了吧,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四个傻大胆。”
              “我不!”我将佩玉从衣服中扯出,拢在手里。
              “这丫头这么拧呢?”他皱着眉头有点无可奈何的样子,想来是从不曾和晚辈般的女孩子打交道,又或者孤单了几十年,已渐渐忘却如何与人交流。
              “滚。”突然其来的叱骂将我吓了一跳,我不知所措的站起身,却见他闪到我面前,对着一片空气森冷的说:“这丫头是我罩的,滚远点,别打她主意。”我反映过来,大概是有什么好朋友想来缠我,被他吓跑。想一想从前保护我的是他生前的贴身饰物,这次保护我的是他本人………呃………本鬼,一时之间竟觉得心里熨帖的仿佛要落泪。
              许是因为半夜,伸出手去,我竟牵到了他的衣角:“潘舅舅~~”若是漫画里,他头上此刻一定有三条黑线“我不是贪这一块玉,只是,你想啊,我随便丢到哪儿,万一随便什么人捡去了,我哪儿能放心啊。”语气中不自觉的撒娇,听得我自己也是一阵恶寒。
              他沉默了一下,有些颓然的坐在石头上:“那你也不能一直带着啊。”
              “我家还有一套空房,到时候把玉石锁进保险柜里,你就安心住下,反正我爸妈,言姨韵姨他们都能来供奉你。等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人超度了你。”
              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这次是切实能够抹到了。
              “温度太高了,吃点退烧药吧,也不一定管用。”
              “你能感觉到温度啊?”我玩儿心大盛,猛地掐了一下他的小臂“疼么?”
              “当然不疼!”他笑了笑,我居然发现,嗯,牙还挺白的“不然肺里有强碱,这么多年都要再多疼死几回了。”
              我瞬间又垮了脸,下巴抵在两膝间闷闷地叹气,在没有见过他的日日夜夜,我被故事感动的痛哭流涕,无数次追问这一切会否是真的;而当一切都是真的,我却心痛的无法自持,只恨这一切为何不是梦一场。
              “挺大个姑娘了,怎么跟个小奶狗似的?”
              他似乎想逗我笑一笑,很显然,他失败了,我不但没觉得有一点点开心,反而更加难过,默默回到帐篷里,缩进睡袋中,偷偷的抹了抹眼泪。
              “好好睡一会儿吧大外甥女儿。”
              他坐在帐篷外,大概是守着不让好朋友来找我麻烦,我就那样哭着哭着,然后睡着。


              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7-05-27 21:09
              回复
                (八)
                教授从北京请来了宗教学的专家,恰好考古队与他都很熟稔,便干脆请了他为我看上一看,我高烧不退面色苍白显然是瞒不过别人的,而我其实并不想见这位读作宗教学专家写作道士的大拿。要知道,这是个正儿八经的降妖驱鬼方面的业界翘楚,可不是之前那爷孙俩一般的神棍。那高人名讳很是随意,叫云游,我们一直好奇,他是不是有个师弟叫四海。
                “小陶啊,你直接交代吧,我看这鬼对你没什么恶意,似乎和你有什么牵绊,看你的态度也不像不知道样子。”
                “嗯………”我瞥了瞥墙角抽烟的潘舅舅,又看了看老神在在的云游大师,果断选择坦白从宽“是我舅舅,这会儿到处飘呢,要不您想法儿给超度一下?”
                云游大师挑挑眉,一幅我信了你的邪的表情,问我道:“我记得你一家三口都是东北的,哪儿来的广西亲戚。”
                我一咬牙一闭眼,干脆实话实说和盘托出,不料云游大师竟笑得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还断断续续的嘲讽我:“陶成蹊啊陶成蹊,你是小说看多了魔怔了吧。”
                笑吧笑吧,等下笑死你。
                云游大师倒没笑死,反而抄起他的铜钱剑,指向某处,大师就是大师,所指之处刚好就是潘爷所在之处,潘爷抱着臂膀靠着墙,亦是好整以暇的表情,我干脆挺身上前,挡在一人一鬼之间:“云游大师,你要驱这个鬼就先杀人吧!”
                “你就魔怔吧。”云游大师恨铁不成钢得指了指我,当下烧了个符,倒满一碗清水又放上一根筷子,我眼见潘爷飘到桌子前,云游大师问:“你真的是陶成蹊说的那个书里的潘子?”
                毫无预兆的,筷子立在了水中,云游大师惊得瞪大了眼睛,潘爷则挂了一个嘲讽的笑容,让我瞬间以为眼前的是叶修——当然,叶不羞那么虚胖不会有我舅舅这精壮的身材。
                “咳咳,话说大师啊,有没有什么办法渡一渡我舅舅啊?”我不得已开口,打破沉闷的气氛。
                云游大师四下看了看,仍是看不到潘爷,遂恢复了他大师的高深莫测:“没办法啊,他这也算是枉死,尸骨没有入土为安不说,墓穴里没准还有什么东西拘着他不让他转世。”
                我不禁又露出潘爷口中小奶狗的神色,眼下来看,墓穴的挖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进行呢,这岂不是说,我舅舅还要这么飘着。
                “如果潘子是真实存在的,那是不是证明了盗笔里大多数场景的真实性,作为一个考古学家你难道不应该考虑一下云顶天宫蛇沼鬼城什么的?”
                “得了,我可不想教野鸡脖子说东北话。”贫完嘴我又猛然想起“大师!你得劝劝教授他们,墓穴有危险,开挖需谨慎!”
                “山人自有妙计,”云游大师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又丢给我一小叠符纸,这个拿着,能降低灵体对你的影响。”
                唉,雪中送炭,不外乎如此吧。


                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7-05-27 21:10
                回复
                  (九)
                  北上的火车人不算多,未赶上寒暑假和返乡潮,车厢里分外安静,托同事帮忙多买了几张票,占下了一个小小的包厢。
                  “怎么不坐飞机,火车还是慢,也不怕累?”潘爷斜倚在车厢壁上,窗外恰是斜阳晚霞,一片云彩被烧的火红,映得他的轮廓变得温柔了许多。
                  “飞机票没法儿多买,而且不清楚飞到天上的情况,怕你不方便。”我伸出手去,发现切切实实的戳到了他的手臂。这几天养出的坏毛病,时不时喜欢戳戳他,因为玉佩的缘故,我始终看得到他,但是白日时是触及不到他的,到了夜间,才能实实在在的触碰到他。而随着在一起的呆的时间长了,我发觉碰得到潘爷的时候越来越多,基本过了正午都没有什么问题,而也因为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便总能看见一些别的东西。云游大师给的符咒委实好用,我仍有低热却没有影响身体状态,虽然看得到好朋友们,却也没有谁真正来为难我。
                  火车驶过原野,我却看见朋友穿着短打劳作的老农,早已进入机械生产时代,我从小未曾见过真正背朝黄土的农民,那老农似与常人无益,可一转脸却是青白到不正常的面色。我卡上了窗口遮光的帘子,缩回了床上。
                  “不是挺大胆的么?这会儿还知道害怕了?”潘爷一面调笑我,一面拉上另一侧的帘子。
                  “不一样的,从前也见过很玄的事情,但是没有这么实实在在的靠近生死,总是觉得不怕。”我抱着双膝同他闲聊“现在,也不是怕,就是心里不是滋味,被拘在这世上,原本的亲故都不在……”说着说着,我心里竟生起一阵凄哀。
                  “习惯就好了,”他口气淡淡的,随手点了一烟,“我刚开始的时候也想着能不能回北京或者长沙去,一直也动不了,后来也就习惯了。”他吐出一个烟圈“云彩那姑娘早就去投了胎,胖子还时不常的来。小三爷初的时候自己总来不了,后来总是过来,又后来自己来不了就打发人来;三爷前两年没了,解爷蛇沼就折了………”
                  “这次考古队大概是铁了心要开挖那个墓穴,有相关专家和大师坐镇,大概很快就好了,等到挖开墓口的时候我就要回去,到时候我亲自带您出来,您就能………”投胎两个字我说不出口,心知他是一缕孤魂,却执拗的自欺,仿佛不说出口,他便仍活着,早日离了那局,去过自己的日子。
                  “好啊,等我大外甥女儿把我弄出来。”他说这句话时带着笑意,我却不知为何,心头酸涩更甚,只将头埋在膝间。“你就没别的亲人了么,就指着我这么便宜外甥女?”
                  “亲人早就没了,早年还有兄弟,死的死散的散了。我这外甥女儿也不便宜,漂亮还有能耐。”
                  他愈是如此我眼中酸涩愈甚,匆匆起身道:“我去买饭,你吃什么?”
                  “买碗泡面算了,别麻烦了。”
                  “不许吃面!我又不是没钱!”转头狠瞪了他一眼,我想我定是双目赤红,狼狈极了,他却没计较我闹,只笑了笑,冲我扬扬下巴“随便吧,不要青椒肉丝炒饭。”


                  来自iPhone客户端26楼2017-06-17 23:49
                  回复
                    (十)
                    到家时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我爸我妈做了一桌子菜,虽说车上吃过,却多少有些食不知味,加上在野外呆了几日吃的尽是些速食食品,乍一见这一桌子好吃的,着实是食指大动。我看了一眼颇为拘谨的潘爷,暗叹一口气——地主之谊地主之谊,好歹先安顿客人。
                    “妈,我换下衣服啊!”
                    长途疲惫,换过睡衣更舒服些,爸妈全无生疑,我悄悄对着站在一边略显拘谨的潘爷使了个眼色,叫他随我进卧室。
                    “您先躺会儿歇一歇,晚上我给您拿吃的。”我压低声音偏生道,想了想又自整理箱里拿出了薯片酸奶巧克力“要么吃点儿零食先垫垫,我换个睡衣。”随手脱了外套,我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等等,换睡衣!!!!
                    侧眼去看潘爷,见他从一脸惊诧到一脸戏谑,我恨不能钻到床下。
                    好在他也无意作弄我,侧躺在床上就给我一个背影,我颇为尴尬的换了睡衣,又逃一般闪出房间。
                    “陶陶啊,脸怎么这么红啊?感冒了?”我妈伸手在我额头上探了一下,摸到微热的温度,她的面色突然严肃了起来“陶陶你坐下,爸爸妈妈有话和你说。”
                    我笑嘻嘻的揽着我妈撒娇:“哎呀老太太人家要饿死了,有话吃完饭说。”自顾自坐在桌子前夹了一筷子五彩大拉皮儿往嘴里塞,心中却不无心虚的想,我最近确实没惹事儿啊!!!
                    “成蹊,把筷子放下坐好。”陶老师一开口我心底就一凉。一般我妈开口批评我都不怕,她是急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心又软,我撒个娇也就过去了,但这招儿在我爸那里行不通,他老人家常年一副笑脸,鲜少生气,平日里比起我妈来一般都是陪着我胡闹,可他老人家一露出教导主任般的神情,那就都是大事儿了。
                    “陶陶,听妈妈一句劝,考古这事儿,咱们不干了行不行?”老调重弹,这次却弹出了春晚的严肃感“你想开个店,或者在家里写文爸爸妈妈都支持,或者我们在博物馆帮你找一份工作,咱们不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可以么?”
                    我妈近乎哀求的样子让我心里一酸,她快人快语,同我一向是爽利,鲜少这样子来哄,最初我进了考古队,她便是极为忧心,却最终因为“我想”而妥协。
                    “成蹊,你是大姑娘了,我和你妈不想管你太多,但是我们也就你这一个女儿,不能不为你的安危考虑,这次………”
                    “爸妈,谁和你们说什么了?”听着听着便听出了门道,感情他们是知道了我这次撞鬼了却不知道我撞了哪位鬼,本就担心我,这次便更想我辞了考古队的工作。
                    “指定不是林教授,刘阿姨她闺女?”我妈皱着眉头看着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们云游大师一个符下来我就没事儿了!”
                    “云游那孩子跟我们说,这次是个枉死的冤魂,还是奔着你来的。”我爸一脸严肃。
                    “丫个死神棍。”我在心里咬牙切齿。
                    “陶陶啊,你跟妈说,是不是因为付……”我妈一句话没说完,我猛地站起来,定定的看着她,其实我没有想发脾气,我只是不想让她说下去………
                    过于激烈的反应吓到了我爸妈,气氛尴尬到冰点,我默默放下还握着的筷子,转身进了卧室。


                    来自iPhone客户端38楼2017-07-21 22:45
                    收起回复
                      墓穴内容皆为原创,如有雷同………自己抄自己(旧文一处设定,直接搬来用,如果觉得眼熟大概是因为看过我另一篇文)


                      来自iPhone客户端42楼2017-08-13 01:42
                      回复


                        来自iPhone客户端48楼2017-08-14 23:03
                        收起回复
                          (十二)
                          “早想问了吧?”他笑得坦然,我认得也坦然“这事儿不止我想问,每个喜欢你的姑娘和汉子都想问。”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当年自战场回来,部队安排转业,潘爷也正是个二十郎当岁的少年人,自小无父无母的孤儿,与部队战友感情格外深厚。当年部队的兄弟,因着父亲欠了赌债,高利贷的找上门失手伤了人姓命,那位战友原本在战场上救过潘爷,潘爷自然助他逃了,结果那战友未被找到,潘爷因为窝藏嫌犯入了狱。出狱后工作也为了,不是没卖过力气,可战场上下来的兵,受不得旁人的颐指气使,便随同乡的老表入了这行。
                          初见潘爷是在一个墓里,两伙儿人下了同一个墓穴。
                          那墓主是个珠宝商,约么是唐末的人,做的是西域的玉石、玛瑙生意。唐代时,玉石、玛瑙等矿产还不似现今稀缺,故而玉石商人选择玉脉也一定选择产量大、质地优的,因此,
                          且不论墓主陪葬的珠宝作为古董的价值如何,单做为珠宝,其价值也是不可估量的。
                          墓穴间壁画琳琅,却少见机关,两伙儿人对上的时候,已是在棺椁前,以吴三省在道上的身份,潘爷和那老表自然要让的,但就道义而言,三爷也段没有叫人家空手而归的道理,本该平静解决的问题,却偏偏出了瓶颈。大批起了尸的粽子从墙壁里涌出,两伙儿人间的氛围也霎时剑拔弩张。看似一同和粽子缠斗,实则是各顾各的。然而潘爷却看出了端倪,墓主的心思缜密异常,墓道虽然一马平川,但机关却全在墓室中,每一件陪葬品都是一个机关,任何一件物品被拿走,都会启动下面的装置,墓穴边上的一处山泉水便会被引下来。墓道墙壁内是成千的尸体,而墙壁内则涂了厚厚一层血,水下来,冲化了凝固的血,受了血气的尸体便起了尸。
                          之前两方交谈,大奎手快,掂起一个玉瓶把玩,便遭了难了。
                          潘爷躬身捡起玉瓶,在人和粽子间猫腰穿梭,毕竟是上过战场,动作不是一般的利落,但面对众多怪物,也还是有力不从心的时刻,吴家潘爷那时便持着一杆枪,在伙计的掩护下掩护潘爷。之后玉瓶归位,机关复位,清理了粽子后,墓道暂归平静。
                          山泉水引下冲化凝固的血液需要一定时间,借着这个时间差,众人胡乱拿了一堆东西边开枪边冲了出去,冲出盗洞后,便直接炸毁了墓穴。带出的东西潘爷和老表一人拿走一件,便和吴家三爷分开了,潘爷拿的那块玉,由着高人指点留下做了护身符。
                          我低头握住颈间的玉石,因为害怕潘爷担心连累我而带着玉佩走,我始终将它贴身带着,潘爷见我的神色如此,便笑了一笑:“不用这么盯着,你想的这么周到我再推让就是不识好歹了。”
                          “哪儿的话,您还没去说然后呢?”
                          后来的故事,说也简单,一次相熟后,就有下次,数次夹喇嘛下墓,相互救过命,也无谓谁欠谁的,可后来老表得了重病,全仰赖三爷出手相救,虽说日绝症,到底拖了几年。那老表带潘爷入行,没少提点他,算得上是潘爷的师父,潘爷重情,自那时起算是欠了吴家三爷的。后来其实也说不清还不还,有情义在,而以后潘爷在圈子里的地位名声也与吴家三爷相关,又是多少年的兄弟,这之间的欠与还早就讲不清,唯一个义字罢了。
                          “搭上了性命也值得么?”
                          “丫头啊,我们这种人,别的事情心眼儿再多,可兄弟这东西,认下了就是一辈子。”


                          来自iPhone客户端49楼2017-08-14 23:03
                          回复
                            (十三)
                            醒来后就再睡不着,和潘爷闲聊半晌,心绪起起伏伏,即便在家也不觉得安逸。夏天夜短,五点多天已大亮,不愿萎靡在床上,干脆洗漱一番做早饭。
                            从广西回东北,车程足有两天多,三餐皆在火车解决,我执拗着不让潘爷吃面,其实说来这是我自己过不去心中的坎儿,他逝去已久,有什么都已经习惯了,看不穿放不下的,唯不过是局外人。就如我那场失败的恋爱,前尘往事早就不足挂齿,那些年少时的心思,也不足以左右我的人生,我不会为了从前走过的弯路放弃未来,只是我父母仍然担忧,觉得我会沉溺不前,我或许还会因为那些事情难堪,却不关乎任何爱恋,也许再过不几日,那一点难堪也会烟消云散。
                            似乎是看开了这点,心也不似以往揪得紧,早餐竟干脆和面做一餐炸酱面。我暂时不再纠结那未吃完的半碗面是他生命里的最后一餐,只单纯想叫他好好吃一碗面。
                            打散鸡蛋加少许盐和面,擀好面片切细面,沸水煮熟,过冷水;焯熟芹菜同黄瓜胡萝卜一起切细丝;葱姜蒜炝锅炒熟肉末下自家做的黄豆酱,一番折腾也颇费工夫,忙活下来已过去一个小时多。捡了四碟小咸菜,倒了两杯牛奶,配着面放在桌上,招呼了潘爷一起吃早饭。
                            父母的卧室离着厨房较远,此时我们低声交谈,也不会被他们察觉,我同潘爷各占着桌子相邻的两边。“挺久没怎么有人气儿的吃过一顿饭了。”潘爷挑了一筷子面,吃了一大口咽下,似很舒坦的叹了一声。回想起他生前的最后时日,从吴邪找上他前的落拓到之后帮吴邪伪装成三爷,又一路下了斗,可不是没什么安宁,那是一餐一餐吃下的,除去亲友兄弟皆不见的孤寂,便是一口腥风血雨的风霜,委实没什么人气儿。又遑论走后,枉死孤魂,少有人拜祭。我匆匆拿起杯子咽了一口牛奶,掩去又要落泪的酸涩双眼,耳边只听他吃面的声音。
                            待他吃完,我赶紧洗碗以掩饰作案现场,免得父母醒来发现。“丫头,一会儿你爸妈醒了,给他们认个错儿,别那么倔,没有爸妈不疼自己闺女的。”哗哗的水声里听见这样一句话,我一面洗碗一面问:“就您见过的,三爷对小三爷、霍老太太对霍小姐,也都是这样么?”他嘿然一笑,没有迟疑的说是“不过是他们经历的多了些,有些事情,实属求而不得。”言毕递上四个碟子,竟是刚刚装小菜的,而那未吃完的小菜,已经安然躺在垃圾桶里:“这碟子别给你爸妈用,小心影响到他们,刚刚的餐具也分开放吧。”他说的理所应当,我心底却又是一涩,父母健康外婆和爷爷在我不懂事时便没了,我不曾直观接受过死亡,亦是初次同亡灵接触,竟方知,比起生时千般困顿,原来死别才最是痛彻心扉。
                            收拾完厨房大约一刻,我爸妈便都起床了。
                            “快去洗漱,我去下面条,做炸酱面了~”我双手托腮坐在桌前邀功撒娇,等他们进了卫生间便转去厨房煮面,等他俩收拾好自己,面也刚刚好了。我冲了一杯玫瑰花酱一边喝一边坐在桌子边上陪着爸妈吃早饭。
                            “陶陶啊,”我妈犹犹豫豫着开口“妈昨天不是故意的,你要是实在喜欢考古****你,我们就是心疼你……”
                            “妈~~”听着我母上大人的语调,我亦有些心酸,她是被姥姥姥爷宠到嫁人,又被我爸宠到现在的,对内小公主对外女强人,能让她如此这般的,唯我而已,余光瞥见倚在我卧室门框的潘爷,他微笑着对我抬了抬下巴,我终于开口:“去考古队确实是因为付维筠,但是决定留下是因为真的喜欢。我不可能摔了一个跟头就一直不起来,不然这几年也不会干的这么好。昨天发脾气,没有什么年年不忘,只是依然觉得这件事情令人难堪,一提起来,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讲完之后觉得如释重负,我妈却愣了好一会儿。
                            “那你这会碰见不干净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我妈怔愣的功夫,陶老师已经问出了他的疑问。我下意识抬眼看了眼潘爷,他摇了摇头,我思索了一下才开口:“这个………我单说也是奇怪,过几天云游应该回来,我到时候让他和你们讲好不好?我保证他解释清楚之前我都在家里休假。”陶老师点头表示勉强接受我的解释,解决了午饭和我妈一起去上班。
                            送走我爸妈已经将近八点,收拾完东西回卧室,我习惯性的戳了戳潘爷——“唉,舅舅,我还能碰到你唉。”


                            来自iPhone客户端53楼2017-12-07 00:58
                            回复
                              人家不是有佛系xxx么?我是道派挖坑,讲究自在随心,不定啥时候填,对,这就是我这么久才更新的理由


                              来自iPhone客户端54楼2017-12-07 01:00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