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颜:北野老师重生
(未完结)
汽车的碎片飘散在周围,我的意识在随着我的身体无限地下坠。
啊——纱和!
我清楚地意识到我再也无法兑现对她的承诺了,这一切都怪我,我的懦弱导致我们走向了悲剧的结局。
“我爱你”
这句我从未对她说出口的话,恐怕也没有机会说给她听了。
——基于电影《昼颜》结尾
窗外传来夏日特有的蝉鸣,北野在热气哄哄的办公室醒来,过于茂密的微卷乱发让他整张脸热得呈现出粘腻的灰色,厚唇也呈现出缺水的死白色。
“这下更像大猩猩了。”他苦笑。
看向腕上的黑色手表,三年前,这个时刻他还没有和纱和相遇。
想起纱和,心底泛起一阵钻心的疼痛,得知自己死讯的纱和,那个倔强坚强的女孩,将如何承受这一切呢?
他几乎迫不及待就想回到他们产生交集的那棵树下,曾经陪伴彼此度过的无数个日夜的那个公园,那条小河,那充满着他们回忆的木屋。
可是——他们现在只是陌生人。
何况,我们彼此身边都各自有着枕边人。
神啊,如果这次重生是你给我机会,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北野靠在窗台上,闭眼听着外面的蝉鸣,沉默半响,拿起桌上的手机。
“正在拨打乃里子的电话……”
……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们才结婚不到一年!“
北野沉默地应对着乃里子的怒火。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终究出于木讷的个性,还是什么都说不出。
前一天,在电话里他十分坚决地向乃里子提出了离婚,今天上午乃里子从出差的城市赶回了家。一进门连行李都没收拾,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得到否认的回答了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家里乱七八糟地散落着她因为气愤而扔向他的东西。
“那么,是因为我进了研究所的事情吗?“面前的黑色长直发女人脸上闪过一丝蔑视的神情,压在她看似平静的面容下。
北野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丝情绪,耳边似乎能响起“你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的声音。圆钝的指甲掐进肉里的轻微疼痛让他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些。
这次直率地说出自己的感受吧。
“有这方面的原因……“
还没等他说完,面前的乃里子却像松了口气,打断了他的话,“如果只是这方面的话,完全没必要闹到离婚的地步,毕竟组建一个家庭可不容易。“
“不……“
还没有等他反驳,乃里子却像是累了似的,像之前无数次没有耐心听完他说的话那样,向房间走去,“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可是我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砰——“房间门关上的声音阻断了他的话,北野怔了怔,在这个时刻,他突然清楚地意识到,他和乃里子的婚姻,就算没有纱和的存在,也会在他忍无可忍的那一天走到尽头。
生物学的课程不出意外地又在学生们一片嬉笑打闹中度过,他虽然有心让这些孩子好好学习,可是他的话这些孩子们向来不放在心上。
他的视线望向了正在桌子上趴着睡觉的那个孩子,他的问题现在自己不好出面。
“说了也没有用,“ 北野自嘲一笑”果然像我这样的人就是无法感染其他人。“
意识到了自己又陷入了逃避怀疑的思绪,他把脑袋埋在臂弯里,办公室的电风扇“嘎吱“地转悠着,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12点。
怎么办?好想见纱和。他感觉到自己眼睛有了些许湿润。
最终还是来到了商店门口,看一眼就好,北野这么想着,终于是走进了店里。
他随手挑了几份料理,就急急地往收银台走,快要到了,却停下脚步折返,摸着脖子自言自语道:“是不是还有东西没买呢?“眼睛却忍不住往柜台那边瞟,在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之后,迫切的心还是战胜了他的紧张,他往柜台那走去,却并没有看见想象中的身影。
他状似无意地向正在计算商品价格的大婶询问,“这边怎么不招点年轻的售货员啊?”
穿着红色超市工作服的大婶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会儿,“像你这样的男性要想结婚很难的。”在大婶看来,这位先生实在奇怪,厚厚的刘海几乎要盖住前面的黑框眼镜,刚刚就一直在售货架那张望着什么,又向收银员问出这样奇怪的话。
北野一脸窘迫,他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只是随口问问。“
大婶怀疑地又看了他一眼,打着哈哈说:“年轻的哪会来这呀!”
自己太急了,纱和这个时候还没在这工作呢!
野走出商店的时候,心底说不清是失落还是轻松,不过他知道,他很快又要回到那个名为“家”的牢笼了。
用钥匙打开门,门口摆放着黑色高跟鞋,他低头看了会,吸了口气,走进了客厅。妻子乃里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将买来的料理放进隔间厨房的冰箱,手捏着自己polo衫的下摆。
一时间,房子里只有电视节目吵闹的声音。
“今天没有工作吗?”
他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友好,一边故作轻松地走进客厅。
“没有,你想跟我说些什么?“ 乃里子腾得扭头,”离婚的事情吗?“
北野坐在沙发的另一边,身体往前倾着,眼睛并不看她。
“是的。“
沙发的垫子砸到了他的脸上,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这么个男人,能结婚就应该感恩戴德了,更何况我有哪点配不上你!“
北野抬头疲惫却又坚定地看向了她,“就是因为这样才有问题。“
“什么?“乃里子瞪大眼睛,不明白平时半句话不说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开始反驳她。
“你从来没有看得起我,我理解你是一名十分优秀的女性,但你的骄傲给我带来了伤害,我并不是你期待的和你一起走入婚姻的那个人。“
乃里子一下脸色煞白,她一直都想忽略她带给北野的伤害,可是现在被他直白地说出来了,她避无可避。
“可是我最后还是选择了你不是吗?“
北野沉默了一瞬,提起了那个他们都刻意回避的伤疤,“我们都知道原因的——那并不是出于爱。“
“没关系,爱是可以培养的,我会努力爱上你的。“乃里子想到那件事情,她又开始颤抖,自己是完美优秀的,一定可以做到的。
北野抓住她的肩膀,“乃里子,爱这件事情是出自本能,并不是像考试成绩那样,努力就可以做到的,更何况……“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你又怎么爱上一个你打心底瞧不起的人呢?“
“乃里子,走出来吧,你应该像蝴蝶一样自由,而不是让过去的回忆支配你现在的人生。“
……
那次谈话之后,他和乃里子就分居了,离婚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在财产的分割上,出于愧疚,他只要了现在居住的房屋的所有权,其他的积蓄都给了乃里子。
最后见到乃里子是秋天,这个时候他们的离婚手续都办完了,乃里子回来拿一些她遗落的东西。墙上的蝴蝶标本也被她拿下来,扔进垃圾桶里了。
她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没有回头,只能听见她说:“谢谢你,北野,还有——对不起。“
北野揉揉眉头,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涌现一丝小小的欢欣,靠在沙发上,发出这么长日子以来,压抑的,长长的叹息。
(未完结)
汽车的碎片飘散在周围,我的意识在随着我的身体无限地下坠。
啊——纱和!
我清楚地意识到我再也无法兑现对她的承诺了,这一切都怪我,我的懦弱导致我们走向了悲剧的结局。
“我爱你”
这句我从未对她说出口的话,恐怕也没有机会说给她听了。
——基于电影《昼颜》结尾
窗外传来夏日特有的蝉鸣,北野在热气哄哄的办公室醒来,过于茂密的微卷乱发让他整张脸热得呈现出粘腻的灰色,厚唇也呈现出缺水的死白色。
“这下更像大猩猩了。”他苦笑。
看向腕上的黑色手表,三年前,这个时刻他还没有和纱和相遇。
想起纱和,心底泛起一阵钻心的疼痛,得知自己死讯的纱和,那个倔强坚强的女孩,将如何承受这一切呢?
他几乎迫不及待就想回到他们产生交集的那棵树下,曾经陪伴彼此度过的无数个日夜的那个公园,那条小河,那充满着他们回忆的木屋。
可是——他们现在只是陌生人。
何况,我们彼此身边都各自有着枕边人。
神啊,如果这次重生是你给我机会,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北野靠在窗台上,闭眼听着外面的蝉鸣,沉默半响,拿起桌上的手机。
“正在拨打乃里子的电话……”
……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们才结婚不到一年!“
北野沉默地应对着乃里子的怒火。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终究出于木讷的个性,还是什么都说不出。
前一天,在电话里他十分坚决地向乃里子提出了离婚,今天上午乃里子从出差的城市赶回了家。一进门连行李都没收拾,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得到否认的回答了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家里乱七八糟地散落着她因为气愤而扔向他的东西。
“那么,是因为我进了研究所的事情吗?“面前的黑色长直发女人脸上闪过一丝蔑视的神情,压在她看似平静的面容下。
北野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丝情绪,耳边似乎能响起“你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的声音。圆钝的指甲掐进肉里的轻微疼痛让他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些。
这次直率地说出自己的感受吧。
“有这方面的原因……“
还没等他说完,面前的乃里子却像松了口气,打断了他的话,“如果只是这方面的话,完全没必要闹到离婚的地步,毕竟组建一个家庭可不容易。“
“不……“
还没有等他反驳,乃里子却像是累了似的,像之前无数次没有耐心听完他说的话那样,向房间走去,“我还有工作没做完……“
“可是我们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砰——“房间门关上的声音阻断了他的话,北野怔了怔,在这个时刻,他突然清楚地意识到,他和乃里子的婚姻,就算没有纱和的存在,也会在他忍无可忍的那一天走到尽头。
生物学的课程不出意外地又在学生们一片嬉笑打闹中度过,他虽然有心让这些孩子好好学习,可是他的话这些孩子们向来不放在心上。
他的视线望向了正在桌子上趴着睡觉的那个孩子,他的问题现在自己不好出面。
“说了也没有用,“ 北野自嘲一笑”果然像我这样的人就是无法感染其他人。“
意识到了自己又陷入了逃避怀疑的思绪,他把脑袋埋在臂弯里,办公室的电风扇“嘎吱“地转悠着,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12点。
怎么办?好想见纱和。他感觉到自己眼睛有了些许湿润。
最终还是来到了商店门口,看一眼就好,北野这么想着,终于是走进了店里。
他随手挑了几份料理,就急急地往收银台走,快要到了,却停下脚步折返,摸着脖子自言自语道:“是不是还有东西没买呢?“眼睛却忍不住往柜台那边瞟,在把自己弄得满头大汗之后,迫切的心还是战胜了他的紧张,他往柜台那走去,却并没有看见想象中的身影。
他状似无意地向正在计算商品价格的大婶询问,“这边怎么不招点年轻的售货员啊?”
穿着红色超市工作服的大婶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会儿,“像你这样的男性要想结婚很难的。”在大婶看来,这位先生实在奇怪,厚厚的刘海几乎要盖住前面的黑框眼镜,刚刚就一直在售货架那张望着什么,又向收银员问出这样奇怪的话。
北野一脸窘迫,他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只是随口问问。“
大婶怀疑地又看了他一眼,打着哈哈说:“年轻的哪会来这呀!”
自己太急了,纱和这个时候还没在这工作呢!
野走出商店的时候,心底说不清是失落还是轻松,不过他知道,他很快又要回到那个名为“家”的牢笼了。
用钥匙打开门,门口摆放着黑色高跟鞋,他低头看了会,吸了口气,走进了客厅。妻子乃里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将买来的料理放进隔间厨房的冰箱,手捏着自己polo衫的下摆。
一时间,房子里只有电视节目吵闹的声音。
“今天没有工作吗?”
他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友好,一边故作轻松地走进客厅。
“没有,你想跟我说些什么?“ 乃里子腾得扭头,”离婚的事情吗?“
北野坐在沙发的另一边,身体往前倾着,眼睛并不看她。
“是的。“
沙发的垫子砸到了他的脸上,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这么个男人,能结婚就应该感恩戴德了,更何况我有哪点配不上你!“
北野抬头疲惫却又坚定地看向了她,“就是因为这样才有问题。“
“什么?“乃里子瞪大眼睛,不明白平时半句话不说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开始反驳她。
“你从来没有看得起我,我理解你是一名十分优秀的女性,但你的骄傲给我带来了伤害,我并不是你期待的和你一起走入婚姻的那个人。“
乃里子一下脸色煞白,她一直都想忽略她带给北野的伤害,可是现在被他直白地说出来了,她避无可避。
“可是我最后还是选择了你不是吗?“
北野沉默了一瞬,提起了那个他们都刻意回避的伤疤,“我们都知道原因的——那并不是出于爱。“
“没关系,爱是可以培养的,我会努力爱上你的。“乃里子想到那件事情,她又开始颤抖,自己是完美优秀的,一定可以做到的。
北野抓住她的肩膀,“乃里子,爱这件事情是出自本能,并不是像考试成绩那样,努力就可以做到的,更何况……“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你又怎么爱上一个你打心底瞧不起的人呢?“
“乃里子,走出来吧,你应该像蝴蝶一样自由,而不是让过去的回忆支配你现在的人生。“
……
那次谈话之后,他和乃里子就分居了,离婚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在财产的分割上,出于愧疚,他只要了现在居住的房屋的所有权,其他的积蓄都给了乃里子。
最后见到乃里子是秋天,这个时候他们的离婚手续都办完了,乃里子回来拿一些她遗落的东西。墙上的蝴蝶标本也被她拿下来,扔进垃圾桶里了。
她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没有回头,只能听见她说:“谢谢你,北野,还有——对不起。“
北野揉揉眉头,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涌现一丝小小的欢欣,靠在沙发上,发出这么长日子以来,压抑的,长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