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授权~

　　Summary:
　　“你是你自己……是你想要是的一切。”
　　Notes:
　　老年骸×仿生人雀
　　賽博朋客2077+底特律：變人世界觀這是一篇骸雲，真的【。
　　爲了藏梗所以譯名和英文夾雜，抱歉。
　　如有好心人願意搬運請留言
　　序幕
　　那是2077年一個普通的夜晚。
　　冬季的夜雨和巨幅廣告的暈光裡，新米蘭市彷彿一場興奮劑送來的幻覺。新米蘭不是米蘭。歷史的饋贈早已在四十年前的戰火中化作齏粉，矗立在原地的只有美輪美奐的全息投影。昔日被稱為“平原中心”的城市如今縱向發展，有人睡在雲端，也有人躺在地底。但高處有高處的複雜，低處有低處的混亂，每個人都不能免於危險。
　　於是在這樣一個夜晚，KH-1800路過一條暗巷時看到了那個男人。
　　準確地說他的掃描器識別到了小巷深處的四名人類男性。動態數據庫顯示出其中三名青年均為本地幫派的低級成員，剛剛在附近的酒吧發生大額消費記錄。而被圍在中間的那個老人，除了姓名一欄的“Cadavere R Estraneo”卻什麼訊息都沒有。
　　危險評估系統的結果是潛在暴力發生率62%，KH-1800隱匿在陰影中待機。如果達到85%，他就可以合理行動，順便拿走幫派份子的錢。
　　“我說老頭兒，你一身高級貨在這兒轉悠半天是想幹嘛？”
　　“看著就像條公司狗，是不是啊，公司狗？”
　　老人只是微笑，似乎幫派份子的威脅和餐館服務生的問候並無區別。
　　“你笑什麼？找死啊？”
　　“老狗，不想死就把值錢的東西都掏出來。”其中一個混混一腳踹倒了旁邊的垃圾桶，“你這個義眼倒是不錯啊，借我們玩玩兒唄？”
　　77%
　　老人依然微笑著，語氣中的困擾不過像是被小孩子纏著要糖果：“抱歉，只有這個不行呢。”
　　“我今天還就要你這隻眼睛了！”為首的混混終於被對方淡定自若的態度激怒，機械化的右手高高舉起。
　　85%
　　KH-1800飛身而出。
　　目標一擊倒，無害化，連帶損傷目標二，解除武裝，無害化，目標三逃離中，擊倒，無害化，作業完成。
　　“真是精彩的戰鬥，感謝你。”老人脫帽向他致謝。
　　“順手而已。”KH-1800挨個翻著地上不省人事的混混們的口袋，只找到了四百歐元現金和兩條項鍊。太少了，只夠買兩袋循環劑。要向受助者索取報酬嗎？不，情境可能導致受助者報警。撤離吧。
　　老人卻朝KH-1800走來，撐開了一把黑色的懸浮傘。“請問你是安保仿生人嗎？啊，我沒有惡意，只是好奇。”
　　警戒模式ON，威脅度評估中……0%
　　0？
　　KH-1800盯著老人。鈷藍和白色摻雜的頭髮，紅色的右眼，面部輪廓比一般高加索人種略微柔和，身高183.72cm，體型中等偏瘦，估算年齡65至70歲。個人信息數據庫裡仍然只有一個名字。
　　“你怎麼知道的。”
　　老人輕笑著把手中的傘朝他傾斜幾分，“如果是人類，多半會當作沒看見直接離開——當然偶爾也有熱心人，不過他們會立刻衝過來，而不是等到最後一刻再出手。我猜的對嗎？”
　　KH-1800的確是一名安保仿生人。雖然幾十年來刪減增添，修改了三百二十一次，但約束法則的核心始終未變：凡是人工製造出的智慧個體，都不得在保護他人或自我保護的前提之外傷害人類。他必須等待潛在暴力發生率量表變紅的那一刻。被識破身份讓他有些不快，“所以呢。”
　　“所以我想僱傭你，不知道你是否有興趣？”老人從風衣內袋裡掏出一張卡片遞給他，“我叫Cadavere，這是我的地址——還沒有請教你怎麼稱呼？”
　　“KH-1800。”他掃描手中纖薄的半透明卡片，“恩齊奧大道？”一個住在中產階級社區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充滿幫派份子的貧民窟小街？
　　“是的，歡迎你隨時來訪。”老人的語氣輕快，如同對待一位久未聚面的朋友，“那麼，下次再見了。”
　　Cadavere轉身步入雨中，離開了暗巷，銀藍駁雜的馬尾末梢帶走了一抹昏昧的光。
　　“等等，你的傘——”KH-1800追過去，然而Cadavere已經無影無踪。
　　明明只有幾步距離，為什麼人憑空消失了？他飛快掃描著周邊的建築，可是一無所獲，沒有任何痕跡。他的處理器無法解釋這個現象。
　　仿生人不會做夢，可KH-1800覺得這只能說是一場夢。
　　一
第二天傍晚，KH-1800來到了恩齊奧大道11號，瓦倫斯大廈對面的咖啡館。
　　瓦倫斯的住戶主要由律師、醫生、網絡工程師和高級應召女郎構成，簡而言之，富人，但還不是上流社會。而身份不明的Cadavere住在這裡。
　　KH-1800不打算從正門進入：對一個沒有序列號和定位芯片的仿生人來說，入侵安全出口比應對接待處的盤問要簡單很多。他壓低帽簷，駭入最近的攝像頭。員工通道沒有人，這很好。還需要通行授權碼……

　　KH-1800不打算從正門進入：對一個沒有序列號和定位芯片的仿生人來說，入侵安全出口比應對接待處的盤問要簡單很多。他壓低帽簷，駭入最近的攝像頭。員工通道沒有人，這很好。還需要通行授權碼……
　　他再次掃描咖啡館內的顧客。兩名大廈員工在櫃檯邊聊天。
　　KH-1800端起一口未喝的咖啡走過去。
　　“請給我加一份——抱歉。”他將故意蹭掉在地上的制服外套撿起來還給其中一人。
　　“啊，沒事。”
　　授權碼複製成功。入侵線路規劃中……規劃完畢。
　　他端著加了代糖的咖啡走出店鋪，不緊不慢地走向瓦倫斯大廈的安全出口。
　　員工通道，維修電梯，外牆消防走廊，45樓花園露台。
　　KH-1800輕叩玻璃門。
　　Cadavere在屋內對他微笑。
　　“歡迎，你還幫我帶了咖啡？真讓人開心。”老人將他引入室內，“正好是晚餐時間，你喜歡哪種口味的循環劑？”
　　威脅度評估，0%
　　“普通的就可以。”KH-1800給出了最謹慎的答案，而不是他通常會選擇的抹茶味。
　　老人從恆溫櫃裡取出一袋循環劑倒在高腳杯裡，放在餐桌上。“請坐。”
　　他看向Cadavere的晚餐。紅蝦配蒜蓉麵包片，番茄三文魚燴飯，巧克力奶凍。氣味探測器的結果顯示，桌上的菜品沒有一道是人工合成食材。這不是其他住戶能夠持續負擔的水平。
　　Cadavere舉起他帶來的人造咖啡，“乾杯？”
　　KH-1800執行了這個請求，他嚐了一口循環劑。
　　液體樣本分析中……結果：二代通用型循環劑。製造商：Inverno Silenzioso科技有限公司。生產日期：2077年9月9日。
　　沒有別的東西。
　　今天是12月21日。Cadavere的身體數據是人類，卻在住處長期儲存循環劑，屋內只有基礎保安系統，並且處於休眠狀態。
　　威脅度真的是0嗎？
　　“上一個仿生人在哪裡。”
　　老人似乎沒有察覺這句話背後的詰問，反而露出了懷念的表情答道：“她愛上了一個酒吧老闆，當晚就跟我辭職了——那家的Brantini真的很棒。”
　　掃描儀檢測不到說謊的痕跡。
　　KH-1800把循環劑全部倒入口中，一切正常。這恰恰是最反常的。“工作內容和待遇？”
　　“我在找一個人，過程中需要出入一些……有風險的場所，所以我想聘請你做我的保鏢。”老人喝了一口人造咖啡，看了看塑料杯，“居然還有點像真貨……我願意付你每週五萬歐元，並且提供充足的補給品和維護服務，以及必要的軟硬件升級，如果有活動資金可以報銷。如何？”
　　獨立活動的仿生人很難找到工作，沒有序列號和定位芯片的“黑戶”更是如此。儘管智慧生命權利法已經頒布超過十年，人們依然習慣性地把仿生人視為財產和工具——畢竟用了十年的洗衣機突然向你要工資的場面實在是很荒誕。一個獨立仿生人的平均週薪為兩千歐元，勉強可以覆蓋循環劑、租賃式休眠艙和一點低端娛樂的費用。假如運氣不好遇上事故或者極端人類沙文主義者，維修費可能足以讓仿生人破產。
　　現在Cadavere為他開出了每週五萬歐的基本工資。太可疑了。
　　威脅度評估，0%
　　為什麼？老人的笑容使他煩躁。0%意味著自衛模式無法發動，但KH-1800很想攻擊對方的臉。
　　“必須24小時貼身保護你嗎。”
　　Cadavere用餐的姿勢優雅，吞下魚肉才回答他：“僅限我外出尋人時，每次間隔的空檔都由你自由安排，我不會干涉——當然了，我希望能隨時聯絡到你。畢竟你也看到了，一個老頭子到處亂走是容易被壞人盯上的。”這個老頭子愉快的神色裡根本沒有一絲恐懼。
　　KH-1800直視對方異色的雙眼，“即使我沒有行動，你也能對付那幾個幫派份子吧。”昨晚的暗巷裡，老人自始至終都表現得輕鬆自如，毫不慌張。一個有能力在半分鐘內原地消失的人，會應對不了幾個混混嗎。這樣的人，真的需要保鏢嗎。
　　餐桌對面的人坦然地點頭肯定。“面對小朋友我的確有辦法脫身，但有些大朋友就不好說了……時代畢竟不一樣了。”Cadavere有些落寞地將一勺奶凍送進口中，回味了幾秒，“找到那個人之前我不能死。”
　　“所以，KH-1800先生……你願意幫助我嗎？”
　　二
首次行動定在23日。中間的一天，Cadavere帶他去了黑市。因為無法通過正規途徑購入補給品和替換零件，KH-1800經常造訪黑市。但他沒有來過地下六層，那是只有大人物們才能出入的“貴賓區”。老人一路稔熟地回應著或恭敬或隨意的問候，顯然是此處的常客。
　　第一站是家黑診所。睡眼惺忪的老闆兼醫生掃了一眼面前成捆的現金，快樂地提供了全套服務：檢修、主系統更新、數據庫升級，並且敞開庫存讓他們隨意挑選。KH-1800毫無心理負擔地選了最貴的突觸加速器和仿生皮膚護甲，又在Cadavere的建議下加裝了跳躍增幅器和一副單分子線。

　　接下來是同一層的武器商店。身材高大面容兇惡的店主諂媚地陪著Cadavere瀏覽新送來的商品，KH-1800只能無聊地倚在角落裡。
　　“有喜歡的嗎？”老人的語氣像是等待情人挑選珠寶。
　　“我殺不了人，你不知道嗎。”
　　Cadavere遞給他一把手槍，狡黠地眨了眨血紅的右眼：“只要對方沒有死，就不算殺人——法比奧，把你的鈍器拿出來讓我們欣賞一下！”
　　店主殷勤地把他們領到了密碼門後的倉庫。軍用匕首，制式警棍，新移民鍾愛的武士刀，和其他一堆顯然經過瘋狂改裝的東西。KH-1800看中了一對T型拐。趁手，重量恰好。可以分別單持，或者用電磁鏈連接，拐身能夠放出三排勾刺。這之後他們去了格鬥場——老人希望他適應一下升級後的身體和新武器。那個不可一世的陪練輸得很難看，不停罵著髒話，但是等Cadavere把一摞錢扔過去的時候他就乖乖閉上了嘴。
　　或許是因為滿意KH-1800的身手，老人又拉著他跑去了十公里外的商業街。
　　去買衣服。
　　KH-1800認為這屬於非必要支出，但老人堅稱與場合相匹配的服飾也在行動裝備之列。
　　他很久沒有購置新衣物了。敲暈那個精蟲上腦的前主人出逃之後，他一直在北意大利流浪。出廠時附配的制服被他扔了，後來的衣服要么是從死人身上扒的，要么是從二手小攤買的。他沒有合法身份，錢也不多，居無定所，一個旅行包足以裝下全部財產。KH-1800望著琳瑯滿目的櫥窗，想起獨立仿生人之間的一個笑話：為什麼小Felic-14破產後反而有了一櫃子新衣服？因為ta去當了性偶。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Cadavere。
　　威脅度評估，0%
　　他媽的！
　　“這身如何？”老人點開目錄中的一套西裝，全息投影立刻落在KH-1800身上。
　　他看著鏡子給出感想：“像公司狗。”
　　Cadavere哈哈一笑，“我覺得更像公司的頂層？不過你真的很適合穿西裝——試試這件。”
　　最後KH-1800只對一套搭配點了頭：勃艮第襯衣，黑色長褲，黑色風衣。店裡人太多了，他的耐心正在消耗。
　　然而老人告訴店員把試過的所有衣服都打包送到瓦倫斯大廈。
　　“有備無患。而且有些是給我自己買的。”
　　KH-1800皺著眉頭，看見Cadavere在電子支票上留下一個花里胡哨的簽名。
　　有可用的銀行賬戶。CadavereEstraneo絕不是一個無跡可循的人……只要觀察得足夠久，一定能找出這個男人的身份。要檢舉Cadavere嗎？可能結果：獎金，合法身份，受僱機會。獎金額度檢索中……平均獎金：五千歐元。
　　比起五萬還是太少了。
　　三
12月23日下午5點25分。
　　KH-1800把車停在銀湖夜總會後門的巷口。這是台Shalmal Neo X，三渦輪增壓，時速220km/h，起步很快。他喜歡這輛車，但不明白車主為什麼把車身塗成顯眼的紫色，這不利於撤退。
　　正門的保安攔住他們，要求出示會員證或者邀請函。出發前他問過Cadavere這件事，對方只說不用在意。
　　還是安全出口更簡單。他之前是這樣提議的，但老人說自己一把老骨頭，爬不動通風井。
　　老人什麼都沒出示，只是隨和地說了句“不認識我了？”保安茫然了一秒鐘，忽然變得慌裡慌張向他們道歉，立刻讓路放行。只是嘴裡的名字不是Estraneo先生，而是什麼塞拉諾老爹。
　　別的身份？
　　夜總會裡的音樂不吵，但很難聽，DJ在高台上自我陶醉，台下到處都是隨之舞動的人——有著只能叫來回搖晃就是了。KH-1800的視野中不斷彈出掃描結果：富家少爺小姐，中層公司員工，性偶，興奮劑販子，還有中間人和幫派份子。這是席爾瓦幫的老巢。他跟著Cadavere穿過形色各異的顧客，來到吧台邊坐下。酒保是個打著領結的機器人，正熟練地一邊調製酒水，一邊播放預置的笑話。Cadavere沒有看菜單，直接點了一杯“湖中劍”。
　　酒保機器人亮起了代表已受理的綠燈，卻沒有服務，轉而接待吧台另一端的客人去了。兩分鐘後一名強壯的黑衣男性走過來，態度恭敬地邀請他們前往VIP包廂。
　　KH-1800一邊走一邊計算著地圖位置。包廂位於負二層，只有一個出入口，離最近的撤離點有條二十米的走廊，不太好。只能盡全力去做了。
　　包廂門在他們身後關上。四牆完全被隔音材料覆蓋，其上密布電磁信號隔離貼，這是間真正的密室。
　　無信號，動態數據庫不可用，請使用本地數據庫或稍後重試。對象標記中……已標記對象三名，均持有致命武器。武器化改造識別中……對象一：尺骨刀；對象二：掌部彈道；對象三：尺骨刀。優先度評估中……對象一>對象三>對象二。警戒模式ON。

　　Cadavere和席爾瓦幫的首領安德里亞·席爾瓦用貼面禮熱情地相互問候，一副老朋友久違相見的架勢，看得KH-1800心中充滿疑問。既然這麼熟還帶保鏢做什麼？
　　“您的新歡？”席爾瓦靠在沙發上，口氣輕鬆地打趣道。
　　Cadavere輕笑出聲：“是我的保鏢，烏切裡。”保鏢這個詞被老人講得很曖昧，席爾瓦看起來完全沒當真。
　　KH-1800點頭問好，把老人隨口取的名字錄入信息庫，心裡不太高興。昨天應該買一雙厚底作戰靴的。Cadavere比他高六公分，這導致他看起來的確不像保鏢。
　　老人和席爾瓦聊得十分愉快，從新米蘭的局勢一路說到在建中的空間站城市，似乎只是來敘舊的。直到席爾瓦從懷裡取出一塊分離芯片推過來。
　　“老爹，請原諒我剛才的冒犯……這是您要求的東西。”在新米蘭地下世界佔有一席之地的男人緊張地微笑著。
　　Cadavere漫不經心地擺擺手，讓KH-1800收起芯片。“我確實離開了相當久，人們有所疑慮也很正常。他們怎麼說的？我死在夜之城的下水道裡了？還是我在美國傾家蕩產才回來向你們要飯？”
　　“說什麼的都有，太荒唐了……這些混帳們真是活膩了才敢造您的謠！我和家裡的小子們一直都盼著您回來，只是穿制服的想搞我們有一陣了，所以我才……”
　　“這種話就不用說了。要是安德里亞你都不能信任，我還不如在美國找間養老院等死。”Cadavere看上去沒有怪罪對方的意思，“開個價吧，孩子。”
　　席爾瓦很明顯地鬆了口氣，討好地比出數字八的手勢，然後立刻改口：“五，五就可以……”
　　老人頷首一笑，掏出了昨天新入手的TanfoglioForce199動能手槍，對準席爾瓦的額頭。
　　席爾瓦的表情沒有變化，兩名保鏢也是，半步都沒有挪動，彷彿交易正在正常進行。KH-1800的處理器高速運轉，無法決定下一步。
　　“五個不錯，成交。”Cadavere眨了眨血紅的右眼。
　　“你不是塞——”席爾瓦遲滯了一瞬間，然後如夢初醒般臉色驟變，可子彈已經衝進了這位黑幫老大的腦袋。
　　潛在暴力發生率，100%，標記對象升級為目標。
　　兩名保鏢措手不及地掏出武器，而KH-1800動了。他暴起衝向距離較近的保鏢，同時將閃爍著電弧的T型拐擲向守在門邊的另一個。
　　目標二擊倒，目標三解除武器。攻擊位置：頭部，腹部，頸側動脈。目標三無害化。目標二解除武器。攻擊位置：頸側動脈。目標二無害化。
　　他轉頭看向腦袋上開了一個洞的席爾瓦。
　　目標一無生命跡象，確認死亡。作業完成。
　　Cadavere再次扣下扳機。連開四槍。
　　老人慢悠悠地走向頭部血肉模糊的屍體，從死者的口袋裡翻出一個菸盒，拋給KH-1800。“能幫我掃描一下嗎？謝謝。”
　　他依言照做。掃描顯示這隻菸盒是一塊通行令牌，但不是銀湖夜總會的。
　　Cadavere滿意地把菸盒收起來，又給昏死在地上的兩名保鏢在頭上各補了一槍，才帶著他離開包廂。為了安全隔絕了聲音和訊號的暗室，完美地掩飾了一場謀殺。門外站著之前為他們引路的黑衣男性，顯然對剛才發生在包廂裡的事一無所察，甚至恭敬地向老人鞠躬行禮。
　　“去把今天的監控錄像擦掉，不留備份。”老人一改輕鬆友好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蠻橫，“另外把那個酒保機器人的芯片換換，老爹不喜歡。”
　　“是，老大。”
　　KH-1800看著黑衣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壓低聲音問Cadavere從哪個方向撤離。
　　Cadavere笑著說，當然是大門了。
　　從正門大搖大擺地進來，殺了三個人，然後再從正門揚長而去。風險比KH-1800最初規劃的方案高87%，但他感覺……很新鮮。
　　他發動汽車，按照Cadavere的指示駛向郊外，在環形高速公路的隧道之間數次變換方向。
　　“你喜歡什麼顏色？”老人靠在椅座上，手指劃過外觀定制化列表。
　　“黑色。”KH-1800隨機了一個答案，注意力集中在路面和雷達。
　　“喜歡的歌呢？或者音樂類型？”
　　“除了生物電子樂都可以。”KH-1800和不少仿生人都很討厭這種所謂新型音樂，人類或許覺得新奇、迷幻，但在仿生人聽來不過是一堆無意義的電訊號。
　　舒緩的交響樂在車內徐徐響起，演唱家的聲音深情而憂愁，Cadavere伴著樂曲輕聲哼唱。
　　曲目識別中……安德烈·波切利，《Mi Manchi》，專輯《Amore》。
　　“……Quando mi guardo intorno, E sento che…mi manchi……”車窗外，夕陽下沉暮色幽暗，老人閉著眼，嗓音疲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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