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露吧 关注:93,055贴子:2,419,153

【一露】Just see u again.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短篇完结be文,之前发在老福特上,在贴吧也发下
原作设定
很喜欢的两段卷首语镇楼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1-01 19:32回复
    拖了一个星期才想起来将日历又翻了一页,一护这才发现,他来到这所大学已经有八个多月了。
      当初执意要考取一所与空座町相距甚远的医学院,启吾和水色都觉得他是终于下定决心要子承父业所以潜心向学了。游子得到消息则哭了好久,直到一护提出将自己的房间让给她住才稍微让家里少了一些抽泣声,结果夏梨一句“一哥到了那里好歹也谈上几个漂亮的女友”又让游子陷入崩溃。黑崎一心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大学所在地的,他只是满不在乎地抹了抹他的录取通知书:“你喜欢就好。”然后就去和自己的亡妻汇报儿子考了个好成绩的事了。
      考试的复习好像是更久远的事,他在考试之前给露琪亚和恋次都发了消息向他们抱怨学业艰苦,却都没得到回信。他想或许是自己送给他们的现世的手机在尸魂界无法使用,便没有再思考这件事。那段时间代理证一次都没再响起过,他心里觉得纳闷,想去问石田是否是他在多管闲事,看他那副心无旁骛的样子也没能开得了口。
      于是他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与友哈巴赫的决战结束后,仿佛除了这件事也没什么能提起他的精神,与题目作战的感觉不亚于修行卍解的艰苦。黑崎一护凝视着崭新的一页日历,卍解修行又似乎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四下张望,舍友们都有自己的事做,早早地出门了,空无一人的宿舍里,属于他的角落也只有这一隅。桌旁的行李箱上还堆放着他不管怎么晒都有一股潮气的衣裤。想必无论那黑发的矮个子死神再怎么瘦小,如今也挤不进他堆满东西的衣橱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01-01 19:33
    回复
        之前他总能想起她,就是他卯足了精神准备考试的那段时间。因为偶尔他被各种各样的习题压得喘不上气的时候,总会想起那段在尸魂界修行的日子,那时耗费的是体力,如今耗费的是脑力。他记得之前在灵王宫和恋次互相鼓励互相挖苦着一起进步的时候,他还和恋次提过自己有一场大考的事情。
        “考试,”当时的恋次正和他一起大口吞咽着曳舟的古怪料理,“我明白,我在灵术学院的时候也会为考试发愁。”
        “虽说这场仗打不赢就没有以后了,”他回答,“不过想想打赢了以后就要面对这么残酷的事情,而我复习的事还没个眉目,心情还是很复杂的。”
        恋次笑了起来,他和一护不一样,死神生活过了这么多年,他深知自己的力量能到达什么程度,按照他的说法,其实他并没有幻想能在和友哈巴赫的战斗中活下来。
        “我只觉得能换你打赢他就好了。”他曾经这么说过。
        但当时的二人心情还不错,所以恋次也乐于去想想打完仗以后的事,他还给一护想出了个作弊的方法,大概就是常人看不到的恋次可以在他考试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翻书念给他听。或者在考场上走动,看别人卷子上的答案然后告诉他。
        “你还挺有办法。”一护笑着大声说,嘴里嚼着的食物不断喷到空中。
        “我们以前就这么干,”恋次耸耸肩,“考试的时候,总是雏森或吉良先写完,然后披着曲光进来给我送答案。”
        “——下流啊!”一护用力吞咽了一口,然后把脸凑到恋次身边,对方倒是并没有因为他的死盯多出什么羞愧之心:“能在那些教授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还不能证明我们的实力么?”
        不过后来一护还是拒绝了,原因是他无论如何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恋次也并没有因为这种帅气的台词夸奖他,只是跟他说如果到时候需要这样的作弊方式还是去找找露琪亚,露琪亚比起他会更机灵一些。
        “算了吧,”一护含糊不清地说,“受够她画板上的傻气涂鸦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01-01 19:34
      回复
          所以他就总是在复习得脑髓枯干的时候想到她,无数次在苦读的夜里闪出“何必这样辛苦?不如就采纳恋次的提议好了。”之类的想法,却总是会因为露琪亚没有回复他的短信息而消灭这个念头。回首那段他还并不会为考试而更多是为自己或别人的性命而焦头烂额的日子,他也有过几次“不如算了”的念头,那个时候他只要动了这种念头,不久后便会看到露琪亚。出现在他面前,或者背后,竖着短短的眉毛,大声喝骂他。
          如果这时候她在……他放下笔,仰头看着天花板。按照经验来说,恐怕露琪亚会先质问自己算了是什么意思,再随手从桌子上抄起一本最厚的书砸在自己头上。他四下望了望,练习本都薄薄软软没有力度,只有一本精装的英文词典藏在台灯的阴影里,他甩了甩手心的冷汗,伸去摸书本的食指上都被笔杆刻上了凹痕,书本的触感也变得奇怪了。
          厚重的本子搭在额头上,远没有当年那些毫不留情的耳光来得响亮。记忆中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他清醒了过来,催促他揉了揉脖子继续与习题搏斗。
          他用食指轻轻摩挲着日历坚硬的边缘,被数不清的回忆激励着,他这才能和石田一起考取了这所有名的医药大学。也正是因为那些废寝忘食的日子做铺垫,他似乎逐渐失去了空座町代理死神的身份。变回了一个为学习刻苦,为学习发愁的普通高中生,普通大学生。来到了新的城市后,代理证曾经响过一次,不过在他向床上爬以免身体突然瘫倒吓坏舍友的功夫便安静了。他猜测,这片区域的死神估计是个相当有上进心的人,虽然知道不会,但他还是在想是否会是如恋次和露琪亚那样的队官级人物。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露琪亚了。
          有多久,他也不记得,打败有哈巴赫后他一直是在尸魂界养伤的,那时候露琪亚偶尔会去看他。浮竹队长死后她变得忙碌了,轻快的短发经常会因为没时间打理而变得像他们初见时那样,他对这样发型的她穿着死霸装的记忆只有她在怪物口中满身鲜血,和面色凝重将斩魄刀刺入他身体的样子。余下的时候她都穿着现世的衣服,听说石田还特意送了她一件现世的连衣裙。想起那个人提着裙摆向别人问安的样子,他打了个冷战。寒冷最让人觉得饥饿,一护穿上冬衣出了宿舍想摄入些食物。
          已经是十二月了,天空大朵大朵落着雪花。校园里人不少,正是下课时间,三三两两的学生挎着挎包,举着伞。今年似乎很流行用动物耳朵做装饰的毛绒帽子,好多和露琪亚差不多高的小个子女孩都戴着这种帽子用来搭配自己可爱风的棉衣,有些装饰是兔耳的,跑跳的背影像极了她。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01-01 19:34
        回复
            他发现自己很想见她,虽然回忆常在脑中出现即使梦中也不例外,但他仍然会怀念她。
            他想和她聊天,翻开手机的邮件箱,看见发出栏里自己那两行简短的讯息一直没有收到回信,便将找她聊天的念头收了回去。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与她通话变得这么难了。
            不只是露琪亚,连石田都像是去尸魂界当差了一样不常和他聊天了,就连他和自己念了同一所大学的事都是茶渡在和他视频时告诉他的。茶渡是他们中最后一个会摆弄这种智能玩意的人,所以他上了大学后第一次和茶渡视频通话差点认不出他了。当时的茶渡似乎刚结束一场拳击训练,满脸的汗水黏着他棕色的卷发,两颊的凹陷看起来更明显了,看上去像是刚刚大病了一场。一护吓得连忙问他是否是最近太辛苦了,需不需要去他爸爸那里检查一下,茶渡则一直在问他能不能看到自己能不能听到自己,两个人鸡同鸭讲了三四分钟才逐渐能正常通话。
            他问茶渡知不知道尸魂界众人的近况,满头大汗的巨人愣了一会,摇了摇头。“你自己不知道吗?”他反问一护。
            “很久没联系了,”一护咳了两声,“没什么事可联系。”
            茶渡的电话挂断后,紧跟着的就是游子的,妹妹几乎每天都要和他通视频电话,询问他有没有想自己。他每次都笑容满面地回答想你啊好好照顾自己啊之类的,舍友曾开玩笑询问他是否是有女朋友,他索性便承认了下来。被舍友羡慕地说他的女友真是黏人,每天都要跟他撒娇。他翻出邮箱里那唯一一条信息,看它静静在里面待着一年多,看着无数条消息被接收又被删除,它却始终没有回音,轻轻地苦笑出声。
            茶渡的视频电话已经几个月,他才在一场大课上见到石田。他已经将头发剪短了,身材看着也不像以前单薄。大课人多,他来得晚,单排座位已经没有了,他一眼便看见了一护身旁的空位,一护也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走到一护身边坐下,一护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他从裤兜里掏出一颗融化了的巧克力,石田看了一会,并没有接。一护便自己吃了起来。不到一会老师来了,两个人各自翻开书本,听课,记笔记,中间的课间石田埋头抄写,一护去窗边吹风,到下课时,石田起身慢慢将东西收进包里。
            “我一会在这个教室里还有课。”他对石田说。
            石田的眼睛藏在镜片后,一护只能看见他轻轻勾了勾唇角。
            “井上喜欢你。”
            他抬起头,仿佛刚刚什么都没说过一样看了一眼一护,背起书包冲他挥挥手,随即融入了涌出教学楼的人潮。一护这才发现原来石田站在人群中是如此难以辨认。那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明白,不论他们各自拥有多神秘的力量,当初也好,现在也好,他们都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平常人,得非所愿,爱而不得。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1-01 19:35
          回复
              终究还是井上先给他通了电话,少女的声音依旧轻柔甜美,她说自己利用周末的时间到他的城市旅行,想着或许正好来看看他。彼时他正在学校外面的路边摊买关东煮,匆匆告诉她自己大学的地址便挂断了电话腾出手来拿夹子。电话挂断了,他开始在心里回忆井上去了什么学校,他依稀记得龙贵曾和她说过织姬想要去修学护理方面,茶渡说井上的形象适合去做影星,而他当时说觉得她应该去学烘焙。话音刚落同伴们哄堂大笑,他想到井上的奇怪口味也和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也已经许久没有和井上联络了,毕业的那天,大家互换了电话号码,却连常联络这样的客套话也没有说过。他猜测井上应该和他跟石田不一样,不会那么容易就融进人群里。按照井上的个性,到了大学一定会有无数的社团和活动等着她去参加,一定少不了爱慕者。他想起了石田低着头跟他说的那句话,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高中时期最受欢迎的女孩喜欢了。
              老板娘的催促声让他从久远的回忆中苏醒了过来,他低头致意后接过自己的熟食杯。就快要过圣诞节了,街上一片热闹的氛围,饰品店门口的音响里循环着圣诞歌,三三两两的女孩从里面进出,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奶茶或咖啡,和挽着手臂的同伴说说笑笑,没有人多看他一眼。他也不知道男孩什么样的特质会吸引女孩子,听舍友说现在校园里最有人气的男生是一个大三的学长,剑道部的主将,乌黑发亮的眼睛,眉毛浓密,一头黑发全部梳到脑后。他摸了摸自己萱草一样蓬松的头发,和那位偶像一点也不一样。他也曾在舍友们的软磨硬泡下去看过那位前辈的比赛,比赛前主将还在场外拿着竹剑练习,惹得一群女孩子围在旁边兴致勃勃地看。舍友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那男孩手臂壮实,身形有力,一剑挥下去只怕力道不小。他在旁边微笑着听着他们讲话,心想自己见过有力道的挥剑恐怕比做过的数学习题还多,只可惜如今的这些同学们没见过斑目一角被启吾的姐姐挑唆在剑道比赛上大杀四方的样子。
              我也是因为挥剑有力被欢迎的吗?他在心里这样自问,往昔经历的战斗不少,一股脑回忆起来,能想起来的帅气片段倒没有很多。如果说这么长时间全是凭运气活下来也太过于自谦了,还记得那藏于他体内的虚说过,是因为,本能,对,本能来着。他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样在殊死搏斗中捡回性命,可是他战斗过,石田同样战斗过,恋次也战斗过,井上却独独青睐于他,这说明要引人注意,除了战斗以外还有些别的东西吧。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1-01-01 19:35
            回复
                他试图回忆露琪亚,却发现记忆太多,画面依次闪过去让他根本看不清楚。毕竟也很长时间没见了,他这样想着,不知道下次再见会是因为什么,难不成还要再来一次动乱吗,这一次被毁的会是哪呢。
                井上再次致电他那时候,正巧是圣诞节又是周末,他躺在宿舍的床上睡懒觉,电话就压在他的枕头下面,把他吓了一跳。接通电话才知道井上已经到了他学校门口,电话那头传来校外的甜品店圣诞节做活动的宣传。一护赶忙套上衣裤下楼,出了门才发现学校又是白茫茫的一片,下了一夜的大雪,庆祝节日的气球都被雪压住没有精神了。井上站在校门外一颗矮松旁边,手高高地挥着。
                他问井上是不是等久了,一边问一边带她进了甜品店暖和身子,店里的学生很多,几乎都是一对对的小情侣。井上除去围巾和帽子,一护这才完整地又看见了她,她的头发似乎又长了一些,橘红色的长发在身后柔软地盘成了一个髻,两旁的细发垂在肩膀,脸颊被冻得红扑扑的,还带着年少时的笑。
                “黑崎同学的头发长长了呢。”
                在他还在重温她面貌的时候,她早就将他上下打量了几遍。一护笑着揉了揉头发,他很久没打理自己了,身上的羽绒服还是高中时买的,坐在穿亮面棉衣的井上对面显得很不相配。被井上说起,他才恍然,自己似乎已经是和无月状态下的自己年龄相仿的时候了。启吾他们说,那时初见他,觉得他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是难过,似乎是释然,说不清楚,他有些好奇现在的自己究竟会是什么样的眼神。
                “最近有和朽木小姐联络吗?黑崎同学。”
                服务生把咖啡端了上来,井上微笑致谢,给了一护两三秒思考的时间,他摇摇头,把杯子端了起来。
                “朽木小姐似乎要和阿散井先生交往了。”
                一护将咖啡倒入口中,过高的温度让他的舌头没了知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对面的井上小心翼翼地吹着自己的饮料,并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
                “一年前朽木小姐这样跟我说的,抱歉,本应该早一些告诉黑崎同学,只是朽木小姐的请求没办法不接受,这才拖到现在说出来。”
                “她和你说了什么?”
                “朽木小姐说她会在一年以后考虑和阿散井先生交往的事情,希望我至少在这一年内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黑崎同学。”
                他开始费力地回忆一年前的自己在做什么,他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养好了伤从尸魂界回到现世,更不清楚在尸魂界时什么时候见了露琪亚最后一面。初次知道的往事让他怔住了,他翻开手机,那唯一一列消息依旧没有回信。
                “抱歉。”井上说。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1-01 19:36
              回复
                  两个人绕着他的校园逛了一圈,一护把井上送到了新干线的车站,路上不时有三三两两出门过圣诞节的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一护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多羡慕的目光。本来有说有笑的人群经过他们就会发出抽气声,接着便是窃窃私语,而他和井上则一路无话。
                  井上念书的城市离他的并不远,列车很快就进站了,井上截住了他想要向她道别的手,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礼物盒放在上面。
                  “黑崎同学,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和你交往。”
                  说完她便跳上了列车,在他抬头的瞬间,列车启动了。礼物盒上夹着的卡片写着To Miss Rukia,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他认得那是他送恋次的智能手机附带的电话号码。看来发件箱里那孤零零的讯息并不是无处可去的,他想。输入了恋次的号码,他约了他明天在校园的角落见面。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一护感受着自己的心情,仿佛并不难过,对着恋次也没有生气愤怒的感觉,只是刚听见井上说出这件事的时候有些惊讶,不过没过多久就接受了。或许是一年没有联络的关系,他已经记不起当年去尸魂界救她对灵魂发誓时的心情了。现在能想到的,只有朋友们询问他是否有了恋爱对象时那种没底的犹豫。校门口的甜品店顾客依旧络绎不绝,店员在给进门的情侣们发成对的兔子胸针,上午他和井上拿到的是驯鹿的,他想用自己的去换一个,却想起他早把自己的那份给井上了。似乎很多女孩不喜欢兔子,想要些更加有圣诞气氛的礼品,店主便又拿了一些拐杖或圣诞袜形状的挂坠出来,兔子胸针便被搁在了一旁的空调外机上。
                  他从旁边的雪堆里捡到了一个被丢掉的,的确是残次品,耳朵的形状歪歪扭扭的,右眼比左眼大很多,嘴巴的漆也涂出来了,一点都不像兔子。他犹豫了一会,把胸针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校园比街上的气氛要静多了,没人愿意在冬天的夜晚在黑漆漆的校园里闲逛,一护身后的一对情侣正在吵架,男孩的声音很像恋次。他回过头,是个矮胖的男生牵着一个同样胖乎乎的女生,虽然在吵架,两人还是紧紧拉着手,女孩抱怨男孩不买气球给她,男孩嫌女孩啰嗦。一护忍俊不禁,引来两人的齐齐怒视,他连忙低头致歉赶快逃离现场。他想起刚刚和恋次通话时,恋次的声音也很平静,一点敌意也听不出。他以为恋次会反感他的,虽然他并不反感恋次。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1-01 19:36
                回复
                    所以第二天恋次的早来让他奇怪,他明明已经提前二十几分钟赶到了,却发现恋次似乎早就来了,正在看台最高处来回踱步。
                    他招手把恋次喊了下来,两人各自卸下斩魄刀席地而坐,灯光照着的跑道上,好多人在他们面前跑步。
                    “好久不见。”
                    “在我感觉没有很久。”
                    恋次先他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望向恋次,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像之前那样矮他那么多了。恋次换了新的头巾,即使过了一年,他也没能换上他心心念念的护目镜。一护伸手摸了摸他的副官臂章,从前在尸魂界恋次从不让他碰。
                    “我以为你至少能混个队长当当。”
                    “你觉得我合适吗?”
                    “总不会比剑八更不合适吧?”
                    “护庭十三队也只有一个剑八啊。”恋次大笑了几声,“至少现在只有一个。”他补充。
                    “不过露琪亚做了队长。”他望着一护,眼睛湿润,“十三番队的队长,她做得很好。”
                    一护点了点头。
                    “怎么这副打扮来见我?”
                    “难道要用平时的身体吗?”一护扯了扯身上的死霸装,“大晚上和空气讲话,会吓到人的。”
                    “这样……”恋次耸耸肩,“我还以为你是即刻要和我回尸魂界。”
                    “为什么?”一护望着跑道上由跑步变成走路后来又去道旁休息的人们,“每次我去尸魂界好像都是为了救人,这次去救谁呢?从谁手上?”
                    他以为恋次会因为他的语气不善而生气,但对方只是勾唇对他笑笑,并没在意。一年多没见,恋次似乎也变了,他和石田不一样,外貌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比起他们初见时,他更像个成年人。眉毛还是无时无刻不立起来,却不像那时看起来那样傲慢了。不知道死神是否也会有长大这个概念,他心想,难道恋次也和我们一起长大了吗。
                    “你好像长大成人了。”恋次突然说。
                    “但是也没有你高啊。”
                    “不,”恋次说,“比起以前,你看起来不像个小孩子了。”
                    “一护,你今年几岁了?”
                    “19岁。”他回答。
                    “是么,”恋次将自己的背重重砸在地上,仰面看着现世的星空,“其实有些羡慕你,我们这些人,很少有人记得自己的年龄。”
                    “因为不记得,所以并不会因为自己的年龄几何来改变自己,先改变的是环境,为了适应环境的改变,我们也转变了自己的心态,这是我们死神的老去。”
                    “在和星十字骑士团的战斗中取胜之后,我想,我该向露琪亚表明心意。其实这么多年,我已经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想和她在一起的。我们小时候一直在一起,她离开我时,我很痛苦。独自一人那些日子,我一直想要回到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在猜想,或许是因为她的离去是可以挽回,而那些幼年玩伴的生命再也回不来了,所以我才对她那样恋恋不舍。只是想到这些打算从头理清思路时,已经来不及了,想和她在一起的想法已经变成习惯,变成本能了。”
                    “你又是因为什么想和她在一起的呢?”
                    他望着佝偻着背坐在他前面的一护,红色的眼瞳微微颤动。他也并没有期待一护能给出什么回答,这样的问题本来也不该有什么回答。
                    “当时我告诉她不必答复我,我不过是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她说,明年的这个时候,她一定回复我答案,她说,无论到时候是什么结果,我们永远是家人。我想,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家人么,所谓夫妻,到最后也是要变成家人。我只是觉得可惜,替她可惜。我赶在和她约定的时间之前申请了一个外派任务,大概需要三天的时间。”
                    恋次又从地上坐了起来,一护帮他拍了拍背后的雪水和土。
                    一护看着恋次顺着围墙慢慢走出了足球场,他没有用瞬步,而是像人类一样,蹒跚地踩着那些被堆起来的雪走了出去。一护想起他自己曾经也超度过几个为情所困的虚,其中一个是妻子先他而去,有两个是丈夫有了外遇,还有一个是变卖了所有家产来寻找初恋,发现初恋已经开始相夫教子的生活了。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1-01-01 19:37
                  回复
                      彼时的露琪亚还穿着浦原喜助做的义骸,所以是一护来解决这些事情的。最后一只虚体态笨重,行动缓慢,整个身体像一颗巨大的心脏,随着他的呼吸跳动着,头像个丑陋的核一样缩在里面。他似乎是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车祸死掉的。他站在初恋的卧室窗外,打碎玻璃将初恋抓在了手里,被悬在半空的女子哭喊着希望他能放过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她的丈夫隔着碎掉的窗户拼命抓着妻子的衣角,女儿抱着爸爸的腿痛哭。没有脸的虚捧着它的初恋,低声啜泣,发出火车鸣笛的声音,直到一护从背后将其斩杀也不断地重复着:“呜呜——我那么爱你——呜呜——我那么爱你……”
                      “你将来可别做那样的傻事啊一护。”露琪亚在被他背着飞回家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哪样的?”他反问,然后想起那只虚奇怪的哭声不禁又笑了起来。
                      一护用两只手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雪地太冷了,他觉得自己的肠子被冰得难受。斩月的刀把也冰冷冷的,他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和斩月说过话了,不知道此时那里的世界还有没有高楼大厦。他记得他为救露琪亚而努力变强的时候,从那些高楼上摔下去的时间长到他成功叫出了斩月的名字,不知道如果此时再试一次,他是不是会死在里面。
                      宿舍的门虚掩着,他挤进去坐在床边,看着微蹙着眉头的自己盖着被子仰躺在床上。他并不是第一次这样看着自己,此时此刻却觉得这个人很陌生。
                      他回到身体里,重新闭上眼睛,耳边全是那只心脏形状的虚奇怪的哭声,他又一次笑出声来。
                      恋次果然在三天后又来找他了,之前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足球场上夜跑的人也多了起来,一护小跑着从他们中间穿过去,恋次抱着手臂靠在球门柱子上。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01-01 19:38
                    回复
                        “我上次就想问你了,”恋次抬起下巴示意那些跑步的人,“他们这是在干嘛?”
                        “锻炼身体。”
                        “那为什么和我上次看到的人不一样?”恋次望着天空,“明明时间是一样的。”
                        “你竟然能记得看到的所有人?”
                        “别小看副队长啊。”
                        “每个人跑步周期不一样,”一护说,“而且总有跑着跑着就不想跑了的人吧。”
                        “哦。”恋次点点头,上下打量他,“你这一次不怕被人当成是和鬼魂说话的神经病了?”
                        一护指了指自己戴着的耳机,把井上给他的盒子交给恋次:“结婚那天一定要叫我。”
                        恋次没有回答,他低头抚了一下盒子的包装纸,那是一个红色的包装盒,上面并没有系着拉花之类的,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正方形盒子。恋次看了看,把盒子交还给他:“这是给你的啊。”
                        那张写着恋次电话号码的纸被他擅自取掉了,他凑近看,原来贴着纸条的地方用粉色的笔轻轻写着:“给黑崎同学。”
                        他接过盒子,不好意思地冲恋次笑了一下:“对了,之前我们复习的那段日子……谢谢你们了。”
                        对方无所谓地耸耸肩,打开穿界门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他坐在地上,撕开包装纸,盒子里是一个雪花球,打开开关会播放音乐,雪花球里关着的穿黑衣白衣的两个小人随着音乐转圈,配着造型做出翩翩起舞的感觉。
                        他摘下一边的耳机听了听,那首歌的名字是《Just one last dance》。
                        他笑了起来,不时有跑步的人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他,他将耳机上的话筒举到唇边:“嗯,我挂断了,再见。”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01-01 19:38
                      回复
                        【END】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1-01-01 19:39
                        回复
                          我人没了


                          IP属地:澳大利亚来自手机贴吧13楼2021-02-15 03:04
                          收起回复


                            14楼2021-02-18 22:26
                            回复
                              已经结束了吗?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1-02-19 16:50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