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喵先生一跃,准确无误的落至他肩上,一边张大了嘴舒服地打呵欠,一边说,“哪里是我变胖了,明明是你自己越来越瘦了才对。”
“是么?”夏目闷闷的搭腔,一个不留神,原本拢在衣袖里的信笺已经被眼尖的猫咪夺了去。
“先生……喂!!”喵先生叼着信跳到地上,伸出短短的爪子撕扯开信封,一句‘原来是名取那小子……’还没说完,头上便重重地挨了一拳。
“呜……”喵先生万分委屈的垂拉着脑袋趴在一旁,看少年涨红的脸上愠色未消,也不说话,只是跪在地上极其小心的拾起信笺,轻轻抖落灰尘。
这一抖不要紧,却见一张桃花颜色的窄窄信笺跟着掉了出来。
“啊?!”一人一猫具是吃了一惊。夏目心道,只怕是自己刚才太过小心了,反而没有发觉信封里原是有两封信的。
这一方红笺纹路精巧,甚是好看,其上密密麻麻的像是题着一首词,夏目一抬眼就看到了这一句——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又一日。
名取翻身下马,就着山涧的溪流洗了脸。这溪水清冽无比,又喝几口,顿时觉得精神为之一振,宿夜赶路的困倦也消了大半。
风斜雨细,薄薄的晨雾环绕着远方群岚。更远处,是一座傲然矗立高耸入云的山峰,极目远眺,也只见其绰约风姿,云烟缭绕,朦胧好似仙境。
名取靠在树下稍作休息,那里,便是无涯关了吧。
“天堑无涯,你以为单凭一人之力,就能过得去么?”
那天晚上,的场是这样说的。
那时,房间里光线昏暗,烛火将熄未熄。黑漆骨架的油纸伞撑开了摆在一旁,的场右眼上罩着的符咒似乎透着些冷厉而妖冶的光。
气氛诡异莫名。
静静对视了片刻,名取一笑,道:“原来大人是因了这个缘由才迟迟不肯动身的么。”
“此处无涯关,原也只是地势险峻,只要不是在雨季……”的场也笑,冷而阴鸷,“不是已经有人这么告诉你了么,怎么样,还是想要试一试?”
声音更低更缓的重复道,“雨天?一个人?”
窗外有风雨飘摇的声音,房间内却始终静寂一片。
“且容在下先行一步,前去复命。”半晌,名取再次躬身道。声音低缓然而坚定,语意决绝。
“怎么说都不肯听,莫非那个小鬼真有这样大的吸引力?”的场终于不在兜圈,“两年前的任务中,你从蜀地带回来的那个小鬼,说起来,还跟着一只奇怪的猫咪呢。”
“不错。”名取竟不回避,大方而又坦然的接过他的话,声音中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
“我可是有兴趣的很,”的场显是没料到他会如此反应,顺势逼近一步道:“那小鬼是叫做‘夏目’吧,好像与我们是同一类人……”
“不,”名取忽地打断他,也顾不得的场有些惊诧的愕然神情,笑意之中兀自带上几分苦涩,像是自语般:
“那孩子与我们,一点也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