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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韶华不负月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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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开坑


IP属地:山东1楼2019-06-06 23:58回复
    楔子
    瀛洲灵虚岛,自鸿蒙之初便存于世,千万年静伫碧波中心,云波袅袅,灵气攒涌。岛上亦是葱葱,偶有奇珍异兽出没,好似个世外桃源,不失为隐世修行的上佳之地。
    彼时,有光晕自天而落。待光散去,却是个白衣黑发的瘦削男子,临水而立,分外寂寥。近了瞧,好个精雕的男儿,古朴木簪盘了三千丝,额间点化朱似火。肌似白脂,颜胜美玉,剑眉直入鬓,眸似千秋含。最是薄唇噙着的那抹若有似无笑,直教蟾宫月娥也形惭。
    就是这般俊秀男子,微垂了眸时,寂寥之意竟也丝丝缕缕散溢开来。
    少顷,薄唇轻启,一丝喟叹轻泄了去。
    “螭儿,眨眼竟是百年了。”
    叹未止,天地似感应般兀自生了狂风,激得男儿衣袖翻飞之际,更是有隐约轰雷自天尽处滚滚而来。男子斜瞥一眼身后虚无,唇边转瞬挂了寒霜。
    “来得倒是快。”
    旋即双手结印,指间生出金光一道,倏地抛掷半空。金光腾空后便自发展开成个浑圆,内里有雾气慢慢凝集。男子再度结印,细瞧却是轮番变了五行法印一一施展,口中亦是念念有词。
    “正坎壬子癸,东艮丑艮寅!”
    字字如珠玑,更是化做金光直奔金圈之内,任凭雾气缠绕,岿然不动。
    “正震甲卯乙,东巽辰巽巳!”
    金光八字,依旧飞入金圈之中。
    此时,轰雷似已近在咫尺,本是晴明天空也被翻滚乌云团团遮蔽,若不仔细分辨,只当有千军万马藏于云中击鼓振威,战事在即。
    男子不做他想,仍自顾结印绘圈,只是语速明显快了几分。
    “正离丙午丁,西坤坤申未,正兑庚酉辛,西乾戌乾亥!”
    言毕,十六字化作十六道金光悉数冲入金圈浑圆中,只见圆中雾气躁动愈甚,大有冲破浑圆一泻千里之势。男子亦不停歇,以掌做印拓天而举,周身气息无形化有形,宛若游龙附臂而上,自半空结做一股直中浑圆金圈白心,激得圆中雾气震荡,轰鸣四起。
    “启!”
    浑圆金圈有感而动,轰鸣声中,金圈一化二,二化三,转瞬之间竟足足开化三十六层去,且仍有继续开化之势。亦在此时,天际轰雷到了身前,云中果有怒喝倾泻而下。
    “大胆天枢!竟敢擅开周天罗经万象法阵施行逆天禁术!吾等今奉天帝御旨将你捉拿归案,还不速速休手近前领罪!”
    男子充耳不闻,以指做刃刺破腕子引出殷红两股升腾半空,口中亦是法咒不歇。受法指引,两股殷红化作天池二字,一俱飞奔直入混圆中心。待二字稳稳入定,分作六十四层的偌大金圈嘶嘶作响中,竟交替转动起来,好不巍然。
    上天之怒更是连沓而至。
    “众天将听令!速速下界将那贼子擒来!”
    “且慢!”
    千钧之机,有浑厚男声出言相制,暂止了一众天兵不说,更是教男子周身一震,结印双手不觉停滞当空。
    “末将叩见紫微帝君!”
    “武德星君有礼。本座知星君天命在身,莫敢多言。只是想那罪子天枢曾也是我紫微宫座下,今日犯下滔天罪行,不求星君法外开恩,但求星君做个人情教本座前去劝服。一则省去诸多麻烦,二则也好教岛上生灵免于灾祸。不知武德星君,意下如何?”
    “人情不敢当。大家毕竟同侍天帝左右,同僚一场,兵戎相见却是难捱。有帝君前去说服,吾等感激不尽!帝君,请!”
    话音方落,云层之上便有霞光一束直落而下。待光散去,只见个头戴紫玉鎏金冠,身着巨蟒紫金袍的中年男子施然而立,不言自威。
    “天枢。”
    罪子天枢,闻言轻怔,僵在半空的手终究无力垂下,连带眸中华彩似是被一并抽离了去。人依旧站得笔挺,瘦削双肩却不觉微微收了两分。
    “百年不见,连为师的脸也不愿瞧上一眼了?”
    不轻不重一句反问,登时教天枢卸了周身力。踉跄着回转身来,天枢扑通一声跪将下去,额头狠狠撞了地。
    “不肖弟子天枢,叩拜尊上。”
    “不肖?何来不肖?不过是擅离星官神职,私闯上清万经阁,叛出紫微宫,自断你我师徒之缘,匿迹百年。如此而已,如何不肖。”紫微帝踏前一步,作势矮身相扶。“今日本座前来亦非兴师问罪,你且起来说话。”
    一搀之下,竟不见所动。
    “怎么,我这前任师尊的话着实一点分量不存了?”
    天枢却是复又狠狠磕下头去。
    “弟子深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师尊分毫体恤。”
    “只是?”
    “只是,弟子已然踏上此路,必定竭尽所能达成所愿,哪怕元神俱灭,至死不休。”
    “元神俱灭,至死不休?”
    至此,天枢终是肯抬了头。磕得狠了,额上一片血肉模糊。发髻亦有所松动,额前坠了三两发,发上凭添血珠涟涟。青丝,白肌,愈发衬得伤处狰狞,却也愈发透出眼中坚定。
    “至死不休!”
    “如今倒是肯正眼对上为师了。千百年不曾见你跪过为师,今儿倒是教你破了例。”紫微帝微微一笑,再度作势来搀。“但,为师也说过,今日前来并非问罪,起来说话。”
    “师尊?”
    天枢听得愣,茫茫然里倒真个儿被搀起身,却又一时不知如何以对。
    “这百年,过得可好?”
    “尚可。”天枢答得尽心,视线却又瞥去天上翻滚云团处。“今日徒弟已是戴罪之身,师尊若非前来问罪,还望与天枢划清界限,免生纠葛。”
    “一介武德星君,还不足以打压本座。”紫微帝颔首。“天枢,为师只问你,当初是谁教唆你私闯上清擅入万经阁偷盗三清宝卷?”
    啊,原竟是为此而来。天枢听得清楚,心下却生寥然。也不多言,手自空中一抓,再度张开时,一方云轴稳稳托在掌间。
    “不过是天枢一时顿悟,故铤而走险盗走宝卷,与旁人无关。今日奉还宝卷,也算了却心事一桩。老君处,来日若有机会,天枢定会亲自去往上清负荆请罪。”
    紫微帝点点头,长袖轻挥间,三清宝卷顿失影踪。
    “为师再问你,宝卷所著禁术,你习得几个?”
    “天枢资质愚笨,耗尽百年心力也仅得时空逆转一术,哪里敢多奢求?”天枢自嘲。“不过,只这一个,足矣。”
    紫微帝却是听得大为开心。
    “何以称作禁术?无非因着修炼艰辛无比,千万年难有所成。而一旦修成,逆天改命信手拈来。不愧是为师最最倚重的徒儿,只消百年便可修成逆转之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天枢倒糊涂起来。
    “师尊?您,当真不恼?”
    怎么听着,好似天大喜事一般?
    “眼见徒儿渐有大成,何来恼字一说?”紫微帝眼见笑意弥深。“天枢,实话告诉为师,逆转一术,你修炼如何?此番施法,耗时多少?”
    “虽演练过上百遍,徒儿不敢托大。待术成,相差月余。”虽是惑,天枢倒依旧老实相告。“若再有百年演练,相差不出三日。只惜,徒儿再无时间可耗。今阵法已开,术成仍需一炷香。”
    直听得紫微帝拍手叫绝。
    “好!好!好!”
    “师尊?”
    “你可知上一个施行逆天之术的仙君是何人?”
    “徒儿不知。”
    “说来惭愧,正是为师。”
    “师尊,您?”
    天枢此番真正大惊失色。
    “此等逆天之举……”
    “不过,为师没有你这般资质,苦苦修炼多年,施行起来,却差了逾九百年,黄粱梦碎,又被天帝贬下凡间做了近千年鬼大王赎罪,真真得不偿失。”
    天枢听得瞠目结舌,一语难发。
    唏嘘过后,紫微帝倒是再度正色起来。
    “天枢,为师最后问你,可是后悔踏上此途?”
    “时空一旦逆转,于公,徒儿可拼尽全力改写昆仑甘木自陨命数,解天地之劫。于私,可救下瑶池使者,免去她魂飞魄散之结局。”
    言及此,天枢作揖深深一拜。
    “于公于私,徒儿都有非去不可之理。所以,天枢,不悔。”
    紫微帝不觉长叹。
    “天命如此,既要亡,又岂是凭一己之力便可改写?亦是可笑,我们这般老骨头都不曾有所动作,倒要你这后辈徒儿跳将出来拯救皇天后土。天理,几时也成玩笑一般了。”
    言及此,话锋一转,人又正色起来。
    “天枢,你只管开阵,莫回头。那一炷香的时间,为师替你来争。”
    “师尊?!”
    “去!”
    话甫落,紫微帝长袖一甩,天枢被迎面疾风激得踉跄两步倒将回去,再定睛时,身前不觉多了层七彩玄光结界,眼前却再无师尊身影,只得三两笑语自云间落下。
    “本座以万年修为种下这结界,足以争得一炷香。天枢,莫教为师失望。”
    天枢听得心头暖,冲云端深深再拜后昂然归去。
    “螭儿,等我。”


    IP属地:山东2楼2019-06-06 23:59
    回复

      南天门外,云雾缭绕。金盔天将分作两列值守门外,火德星君执戟逡巡往复,端的是一派正统威严。却也在那缭绕云雾中,有叽喳笑言隐约传出。
      “小五哥,这就是南天门啊?门庭真高,比咱们昆仑的山门还气派。”女声轻快脆响,好似涧中水珠簌簌。
      “蠢螭,收收你那没见过世面的傻模样,丢人。”男声细巧轻飘,仿若雀足点了一池青水。
      “就是没出过昆仑,母后才唤你带我出来走走。臭凤凰,小心回去我到母后面前告你一状,说你在外只晓得欺负我!”
      “你说什么?声音大些,我听不清。”
      “啊,我是说,明儿不是王母寿诞嘛,怎么不见有仙家来?”
      “你也说了,明儿。仙家千千万,今儿都涌进南天门直奔九重天,别的不说,住哪儿?吃什么?难不成个个饿着肚子蟠桃园里站一宿好等明儿寿诞开席?”
      “说得也是。那为何我们提早一日?啊,惨了!”
      急急一声惨呼,惹得云雾生了涟漪,连带门前天将也循声抬了头。
      “难道我们要饿着肚子在蟠桃园站一宿?不行,不行!小五哥,我不挨饿!”
      “蠢螭,闭嘴!”
      随着男声一记沉声,旋即有光团自云中泄出直奔天门。待光晕散去,却是个一袭玄衣身长挺拔的男子,头戴青玉冠,额间一枚凤凰尾印愈发衬得眉目俊朗有神,只惜额前偏生有发丝一缕不肯乖乖藏在髻中,倒显人颇生不羁。
      而在男子身后,一颗毛茸茸脑袋拱来拱去,好似生怕被人瞧了去。
      先前早已听得云中窃语,火德星君思忖该是这二人无他,便挥手示意众天将待命后踏前一步。
      “来者何人?”
      男子欲近前,奈何身后人死死扯着衣袖不得脱身,脸色登时臭了几分。
      “蠢螭,松手,立刻!”
      转脸又冲火德星君遥遥作揖,面上俱是歉色。
      “星君莫怪。我等乃昆仑西王母座下,小使凤五,身后是白螭。今日特奉西王母谕旨,前来祝寿。”
      “原是昆仑仙使,有礼。”火德星君放下心来,自以抱拳回礼。“不过,寿诞开在明日,二位仙使来早了。”
      说话间,火德星君不觉瞥一眼凤凰身后。如此畏缩不肯见人,若非生得丑陋,只怕别有用心。
      “不知白螭使者,缩居人后不肯现身是为何?”
      凤五听得脸上又是一阵青白,撕扯起紧攥着自个儿衣袖的手时就带了股子咬牙切齿。
      “松手站好出来见人!”凤五低咆,额上都隐约生了青筋。“再给我丢人现眼,这辈子别指望我还带你出昆仑一步!”
      “出来就出来嘛,这般凶做什么。”
      嘀咕嘀咕嘀咕里,那颗扭捏多时的脑袋终是舍得露出来。粉捏样的小脸,一双水翦眸子扑闪扑闪格外有神。模样虽称不上艳,倒也胜在清新雅致。尤其那双水翦眸,骨碌骨碌转两圈后,眯眼一笑间,成了弯弯两瓣月。
      “白螭见过星君大人!”
      讨喜模样竟是意外合了火德星君的性子。没等火德星君开口,白螭又冒出一句。
      “不过,星君大人,小五哥说我们来早了一日,所以要饿着肚子在蟠桃园站一宿,是真的吗?”
      饶是严肃如火德星君,这会也被逗乐了去。碍着颜面绷住没当场笑出声,后面当值天将里却早已有人低低笑开了去。
      独独凤五,好好一张俊脸,硬生憋成青黑色。
      “仙使多虑了。”火德星君忍笑道。“来早也无妨,若是有相识仙官,今夜大可留宿其间,待明日开席后再去往蟠桃园无妨。说来,本官记得,十二生肖中的龙仙便是出自昆仑,现今在三重天有居所淞辰殿,二位仙使大可前去借住一宿。”
      “啊,真的?谢谢星君!”白螭笑得眉眼弯弯,转脸又扯上凤五衣袖左摆右摆。“小五哥,咱们不用挨饿了!”
      凤五终是忍到极限,一把捞了白螭夹在怀间,单手捂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罔顾小人儿扑棱挣扎,对上火德星君满脸歉意难捱。
      “在下管教不严,星君见谅,见谅。”
      “白螭仙使性天性烂漫,本官瞧着倒是心喜得很,无碍。”火德星君摆摆手,脸上到底露出一丝笑意来。“今也不便耽搁于此,仙使,请进。”
      “多谢。”
      凤五如遇大赦,忙不迭矮身再拜后拖着白螭进了南天门。
      待二人走出去许远,依稀还有三两喝骂传来,惹得火德星君终是破了冷颜失笑连连,心下亦是暗忖,倘使那白螭仙使多留宿天宫几日,不定能退几分这天宫的冷气。
      却又一时不察,三两低语自泄出了口。
      “星君,您方才说什么?”有天将生惑。
      火德星君摆摆手,面上复又摆回那严峻模样。
      “无事,继续当值。”
      “是。”


      IP属地:山东3楼2019-06-07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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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那二人,自打进了南天门便一路驾云而上。先遭凤五被白螭气得不轻,这番虽是松了桎梏,却也独自一人扶摇直上,留个白螭在后歪歪扭扭驾云,眼瞧一朵云团拼得东残西缺,摇摇欲坠得好不可怜。
        白螭叫喊得更是凄惨。
        “小五哥,小五哥!你等等我,小五哥!”
        凤五充耳不闻,眼见驾云是走得愈发快了。
        白螭心急,自然手忙脚乱地追。不想云团支撑不住,半空里噗呲一声四分五裂,白螭尖叫一声,当场摔将下去。
        “啊!”
        这一摔,只怕摔个尸骨无存魂飞魄散就此直坠无间狱也未尝不可。
        白螭大约也知自个儿性命难保,尖叫过后紧闭了眸子听天由命,连点挣扎都懒得再做,更忘了自个儿大可再起遍咒重新织块云朵免免羞。
        要死了。白螭心念,三两临终感言倒喃喃出了口。
        “小五哥,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我记下了。”
        冷不丁耳畔传来记沉声,白螭蓦地睁眼,只瞧见凤五怒气未消的脸近在眼前。
        “咦?小五哥你也死了吗?”
        登时气得凤五二佛升天,青黑脸彻底抹了黑,环抱的手作势欲松。
        “你倒是在三界五行中给我找只会死的凤凰出来!”
        觉出凤五要松手,白螭忙不迭抱紧了凤五颈子,螭首更是讨好一般在凤五怀间滚来滚去,好一通撒娇。
        “我方才当真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一睁眼瞧见小五哥,都跟做梦样。还是小五哥疼我,都不舍得我死。”
        说着说着,自个儿又委屈。
        “不过,明明知道人家纵云术习得差,还自顾先走,好过分。”
        凤五气急,作势就要将怀中人儿抛将出去。
        “没良心的东西,你还是死了算了。”
        “啊!”
        冷不丁身子一斜,吓得白螭死抱住凤五颈子再不敢松手,口中叠声抱歉。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小五哥是世上最好最疼我的人,谁都比不了!”
        这话倒是叫凤五听得很受用。
        “最疼你?”
        “对对对,最疼我!”
        “比母上还疼?”
        “对对对!比母后还疼我!”
        “比螭泽还疼?”
        “螭泽?是谁?”白螭仰起小脸,面上的惑色倒是来得货真价实。“也是咱们昆仑虚的弟子?”
        “上次拿一把沙棠果就想把你拐回洞里当孩他娘的二皮脸,忘了?”凤五气哼。“我可记得某只蠢螭跟着跑出去二里地,哈喇子流到半胸口。”
        “哦,不认识。”白螭乖乖摇摇脑袋,心满意足地往凤五怀里再缩一把,呵欠开始冒出来。“小五哥,咱们快些走罢。我还没见过龙仙哥哥,想早些认识他。”
        “那还不下来?”
        “我肚也饥了,人也乏了,方才又吃了一惊,里外都难受。”说着话里,努力瞪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儿望回来,好生的委屈。“就连纵云术,都给吓忘了。”
        “……蠢螭!!!”
        天上那潮涌般的云啊,生生被这一声怒号骇得四散而去,久久不敢凝。


        IP属地:山东4楼2019-06-07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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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啦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9-06-19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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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又丢了,人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10-10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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