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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忽杪》by兔死吾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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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1楼2018-07-05 19:37回复
    《忽杪》
    cp不明 be 清水
    记忆中,似乎有那么一口井,就像是枯朽的树桩一样突出地表,那筑井的台石是灰扑扑的,低头往那井口下望,就见怪兽巨口一样的无尽黑洞和交横绸缪的闪光蛛丝。
    村中的老人总说,小孩子不能一直趴在井边玩耍,否则就要让井眼吸了魂去的。这大抵是生怕顽童跌入水井编造的恐吓之言,不过孩子们终究都是道听耳食,听见什么就信了什么,于是对于井的敬畏虽随着年龄增长会减淡却难以根除,关于井的烙印也就根植于骨血之中,在村里一代代地传下来。
    大概是在夏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天上一个热得变了形的圆盘从天上将太阳光像是利箭一样地往地上射,被那带有火焰的箭尖射中以后,肌肤里的水就蒸发,油脂就燃烧,尤其是脑袋,让人想起去年秋天在田埂靠吃的那只野兔,因为兔头没什么肉且烤得半生不熟,于是匆匆啃两口就丢进火堆里去,高温炙烤薄脆的头骨,过一会儿,只听见“噼啪”一声,那被火燎得面目全非的小脑袋居然在火里炸裂开来了。
    此刻脑袋被太阳照射之下,似乎也在吱吱地响起来,好像下一刻这颗头颅也要炸得四分五裂一般,大脑,鼻腔,口腔里面的水一定都是蒸发干了,血浓稠得就像是铁锈,而水分就携带盐就从毛孔里逃逸到外面来将皮肤渍得又痒又痛。
    身上的布料黏糊糊地紧贴皮肤,衣服已经吸饱了汗水,就好像是某种脱水的诡异生命体又复活了一样,它贪婪地吮吸汗水,然后又在阳光下将水分排泄,只留盐花。
    身上的衣服再吸收我身体里的盐分!这个想法让他害怕起来,于是索性脱掉身上的所有布料,而后一丝不挂地在烈日之下捂着脑袋狂奔起来。
    找一口井,必须找一口井!他一面跑,一面四处张望求救,他看见很多人因为自己赤裸奔跑的行为而指点嘲笑,可是他要保命就顾不得这一些了。
    要命的是四周的人似乎都熟悉,万幸的是四周的景物倒也认识,虽想不起这里是什么地方,心里却清清楚楚知道井的位置。


    IP属地:上海2楼2018-07-05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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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种很傻的心态,因为对方对自己好,于是就尽力去偿还,就是希望对方不会将自己当做是忘恩的人轻看,或者说是因为喜欢对方,同时自己觉得欠人情低人一等,才想将对方的好处偿还了好与忽杪平等交往。
      那金灿灿的五毛钱在晏积斯兜里揣了了半学期,晏积斯都没有勇气将一个肉松面包的钱偿还给忽杪,他几度在教师办公室门前转悠,还攥着那五毛上过几节英语课,就想找机会将五毛钱交给忽杪都没有鼓足勇气。不过晏积斯上课认真得多,尤其是对待英语,可以说晏积斯十六岁的时真的是很傻,很天真的。
      高二上半学期的四个月里,除了那次在办公室里的寥寥几句对话,忽杪与晏积斯之间几乎没有再进行任何对话,可是晏积斯期末的时候英语成绩却提高一倍,这进展比起奉行棍棒教育的班主任板尺老师还要大,忽杪没有想到是自己的一个肉松面包让晏积斯脱胎换骨,他以为是晏积斯自己想通了,故而在期末还当众表扬了晏积斯。
      若是理科老师表扬,晏积斯当然也会感到兴奋,可是那兴奋只抵得上此刻晏积斯感到的十分之一。
      晏积斯的身高与体格也是在高二那一年开始疯长的,就好像那个肉松面包有魔力一样,晏积斯高二开学的时候才1.73,等到第一学期期末已经窜到1.76,等到高二期中考试结束已经是1.78。
      晏积斯的叔叔婶婶估计是觉得他的体格够了就是个大人,于是打算让晏积斯念完高二就辍学,到时让在南方鞋厂工作的表哥回北方来一趟将这个未来的打工仔带去讨自己的生活。
      如果没有上过高二那一年,或者说没有那个有魔力的肉松面包,晏积斯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会不一样的,若是没有吃过那个面包,他就是一片飘零的落叶,风吹水流都将他带到遥远的南方去,可是口袋里面的五毛钱沉甸甸,他便走不动了,晏积斯想要念书,即使是念完中学也好的。
      高二暑假放假前夕,晏积斯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于是就在期末考考完后一直站在教师办公室门口,等到看见忽杪走出来,他尾随一段路之后,那天虽是黄昏,天气依旧很闷热,小飞虫在半空中堂而皇之的群聚交配,晏积斯想叫一声,却被一只小飞虫扑进嘴里,他吐了虫子,才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悄悄地叫:
      “忽老师……”
      忽杪那天穿一件米黄的格子衬衣背着一个帆布挎包,他一愣,回头,晏积斯的记忆中的忽杪最清晰的印象便映在脑海里了。忽杪的个子不超过1.80,晏积斯可以与他平视,他一瞬间错觉忽杪和自己是同龄人,他忽然觉得放松,但是心中某处更忐忑了。
      忽杪长得不是特别出挑,眼睛不是很大,鼻子也不是很挺,不过走近看才知忽杪的皮肤挺白净,而且眼珠儿黑黝黝,让少年晏积斯想起南沟村村头的那一口深井,被他瞧一眼,似乎恼人的暑气也就消了,晏积斯手里攥着那一枚被他的手心孵得滚烫的五角钱,然后像是怕被人看见似的一鼓作气,晏积斯汗津津的指尖触及过了忽杪清爽干燥的手掌,那金灿灿的小硬币就从少年的手心钻进忽杪的手里。
      忽杪一惊,才发觉那是一个五毛钱,他不明所以地看向眼前这个穿着褪色T恤的半大小伙子,晏积斯脸就红了,就好像是珍藏了一年的某个小秘密被他塞进忽杪的手心里去了,他于是粗声粗气地慌乱辩解:
      “这个……我,老师。我还给你肉松面包,我怕以后没有机会,我就……就……”
      忽杪几乎都要忘记请这少年吃过面包的事情,他猛然想起来了,他先吃惊,而后又觉得好笑,说:
      “那个面包是我请你,而且都过了一年了,你还给我做什么?”
      晏积斯觉得忽杪这样说话是声音真好听,整个县城也没有几个人像忽老师说普通话那么好听,他这个学期每一节英语课都在认真听忽杪嘴里蹦出的每一个字,尤其是知道高二年级的课念完以后就将要辍学之后,他觉得见到忽杪一次就要少一次,往往都是将要失去才会珍而重之的。
      忽杪用那五毛钱去小店买两个冰棍,然后师生二人就站在桥头上聊天,忽杪说:
      “下学期开学要分班考,你假期努力一点,别放松,开学准能进尖子班。”
      晏积斯大口地咬了一口冰棍,将冰含在嘴里吸溜着,含糊不清地不知说了句什么,忽杪疑惑道:
      “什么?”
      晏积斯说:
      “我下个月要跟表哥去南方打工,不回来了。”
      忽杪先是愣几秒,他发愣的功夫,冰棍融化的水都滴在他手上,他才皱起眉,忽杪问晏积斯为什么不读书,晏积斯吞吞吐吐说不想读,然后他人生中第一次见到忽杪发脾气,忽杪说:
      “晏积斯,你知不知道广州深圳之类的大城市最看中人才?你这样的小伙子去工地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你难道以后就想成为一个对于别人来说有你无你都无所谓的人么?你要是这样想的,那我也当你不存在,你也不用叫我老师了。”
      晏积斯被忽杪说的不知所措,一根冰棍没吃光,他已经将父母双亡和叔叔婶婶不再供他上学的事情说了出来。
      忽杪听了晏积斯的话,问他:
      “你想上学么?”
      晏积斯点头,说:
      “想的。”
      忽杪说:
      “那你回去和家里人说不去南方了,你的学费我来出吧。”
      晏积斯正将吃光了的冰棍条子往河里打水漂,听见忽杪的话,他浑身一个激灵,就好像桥上的晚风太猛烈要将他推进河里似的。
      晏积斯没有白要忽杪是钱,他写了欠条,说是高三一毕业就去打工赚钱还给忽杪。晏积斯整个暑假都在复习备考,每周还去忽杪家里补习之前落下的语法知识。
      大概是七月有一天晚上,晏积斯有题目弄不明白就骑了叔叔的自行车到忽杪家楼下,忽杪住在学校分配的青年教职工宿舍,就是那种一进门就是厨房与卫生间,往里走看见床和阳台的小型一室户,晏积斯在楼下数了窗户,看见忽杪那间是亮着灯的,他这才上楼敲门,他先敲三下,没有人来开门,于是又敲三下,问道:
      “忽老师,你在家么?”
      然后才听见屋里有响动,像是从里屋匆匆走出来,门一开,看见双眼红红,头发乱糟糟的忽杪,晏积斯以为忽杪在睡觉,就不好意思地问道:
      “老师,我打扰到你休息了么?”
      忽杪声音有些哑,清清嗓子,抬手将晏积斯手里的练习册接过来,他抬手的时候,带起风将屋里的一点点气息带到晏积斯鼻端,晏积斯耳朵尖尖忽然就红了,忽杪看题的时候,他两眼贼溜溜悄悄打量忽杪,就见对方白白的颈子上像是被硕大的蚊子咬过一样。
      晏积斯和其他同龄的男孩子去小演播厅看过录像带,那时候以为忽老师有女朋友的,还觉得那女子颇为开放,还没结婚就那么放得开。
      忽杪觉得以晏积斯的势力是妥当能进尖子班,谁知高三成绩下来,晏积斯的排名却在中等班,他出了晏积斯的学费,此时俨然和晏积斯的家长没有两样,于是特地将他的试卷翻出,发觉忽杪每一门的试卷都有道大题没写,找来人一问,说是来不及,忽杪知道晏积斯在骗自己,于是悄悄说:
      “我打听过了,你这个学期教中等班,不教尖子班。”
      忽杪无奈道:
      “可是尖子班的李老师之所以能教尖子班就是因为她教得好啊,其他学生都挤破头你还不去?”


      IP属地:上海5楼2018-07-05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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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积斯说:
        “我觉得老师你教得比李老师好。”
        忽杪被晏积斯的倔强闹得没脾气,也自觉自己虽是中等班的英语老师,但是不能因为教的是二等学生就比尖子班的老师松懈,等到第一次期中考成绩出来,中等班的英语平均分较之尖子班居然只差了几分。
        差不多也是那段时期,晏积斯有一回周末回家的时候看见忽杪和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人在一块儿走,两人显然是从菜场回来,忽杪手里提着塑料袋,好像在和那人说什么,那个人笑,忽杪也笑,晏积斯在远处看见了,只觉得认识忽老师那么久还不见他这样的笑容,于是他目光忍不住悄悄尾随,就见走到无人处的阴影里,那个男的在忽杪腰上掐一把,忽杪就哈哈地笑着去推搡那男的。
        次日晏积斯没做卷子,而是失踪一整天跑到图书馆找关于同性恋的文字。那时候关于这种“心理疾病”的书面资料并非是好找的,晏积斯好不容易找到了,就夹在两本武侠小说里拿到图书馆的角落里面红耳赤的看,于是就对这种“心理疾病”有些了解。
        晏积斯在高三第一学期期末考试靠了年级第一,这不但是他自己的喜事也很给忽杪长脸,忽杪请晏积斯去吃饭,于是晏积斯有机会吃了人生中第一顿洋人的快餐,晏积斯吃不惯黑椒味道,又觉卷心菜不熟,但是他看见忽杪吃得津津有味,于是就忽略让他不喜的味道与口感也大口咀嚼,反正无论什么食物,只要不是太难吃,吃着吃着也就香了。
        晏积斯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问忽杪说:
        “老师,你有女朋友么?”
        忽杪一愣,摇头,说:
        “没有。”
        晏积斯于是就沉默不语了,过一会儿又问:
        “老师,要是遇见喜欢的人不适合自己怎么办?”
        忽杪问:
        “你是将我当做人生导师了么?你是想交女朋友么?我劝你还是再缓一学期,等到高考完了就随你了。”
        晏积斯便不再多言,他高三下忙忙碌碌一学期,其中滋味,就好像是要做一道山珍海味,无论是收集食材还是烹调,终究一人熬出一锅汤,有人说汤是甜的,有人说汤是苦的,不过是甜是苦都是已经烧好的汤,不会再变成原先的食材了。
        晏积斯拿到首都某一本高校的录取通知的时候简直激动得发疯,他至今还记得那年的七月,他从吃好早饭就站在门前等录取通知,等到那个大红的信封从绿色的邮差手里递到他手上,他只拆封看了一眼,就骑上叔叔的自行车,一路狂蹬,现在回想起来都后怕,要是那一日哪里窜出一辆车将他撞死又该如何。
        万幸晏积斯只是在半道上摔了个狗啃泥,还将他叔叔的自行车前挡泥板摔歪了之外没发生其他意外。
        晏积斯骑着车到忽杪家楼下,上楼敲门,谁知过半天忽杪才来开门。忽杪那一日面色很不好,晏积斯让他苍白的脸色吓一跳,就问:
        “老师,你生病了么?”
        忽杪眼神有些空,他的腿光是用眼瞧也觉得虚浮,晏积斯便扶住他,又叫几声“老师”,忽杪才反应过来,说:
        “小晏,你来了?”
        晏积斯将信封给忽杪看,说是自己考上首都的大学,忽杪的嘴唇这才恢复些血色,晏积斯知道他是真为自己高兴,又不知对方受了什么刺激,等到忽杪去倒水的功夫就在客厅桌上寻摸一番,就见一张信纸,那信像是情书却又不尽然,等到看完发觉是一份断绝关系的书信,再看日期是五天前,晏积斯便开始后悔前几日没有来看老师,因为此信的落款是个男人名字,又好奇称呼老师为杪杪的人会不会是那个和老师一起买菜的男人。
        忽杪端着水进来,看见晏积斯未经同意就翻看隐私书信,当然生气,他说:
        “你给我出去!”
        晏积斯想将书信折叠摆好,慌乱之下却将桌上几个空啤酒罐碰翻在地,他说:
        “老师,老师,我知道你是同性恋,可是我保证,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一语说得恳切,忽杪方才发觉隐私受人窥伺自然惊恐,此时冷静下来便觉站立不住,晏积斯见他老师在眼前就倒下了,以为对方被自己气晕,连忙将倒地的忽杪扶起来,见对方额角方才倒地时擦伤了,就手忙脚乱掏手帕来擦血。
        忽杪不记得几顿未吃饭,又喝了不少酒,晏积斯扶他去卫生所吊了葡萄糖,忽杪全程一声不吭,等到走回去的路上途经小商店,非要去买酒,晏积斯拦也没用,等到一到家,晏积斯盯着忽杪不让他碰酒罐子,忽杪就说:
        “小晏,你别拦我。我喝点酒就不难受了。”
        晏积斯就说:
        “你让我做点饭给你吃,你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喝酒。”
        晏积斯去厨房淘米的功夫,回来就发现桌上又多了一个空酒罐,床上多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忽杪,晏积斯眼见文质彬彬的老师居然会变成这样,他也觉心痛,于是走到床边带着哭腔劝道:
        “老师,你别那么难受了,不要伤了自己身体啊!”
        忽杪双眼迷蒙地说:
        “他说结婚就结婚,那我怎么办,他想让我怎么办?”
        忽杪这话像是对天花板说的,他说着,就有眼泪从眼里落下来,而后就挣扎着翻身去够未开封的啤酒,晏积斯猛地抓住忽杪的手,忽然脑子一热,就好像谁用窜天猴向他脑子打一炮,他脑袋里一瞬间炸开烟花了,他对他说:
        “老师!你愿意跟我好么?”
        忽杪像是一开始没听懂,待得慢吞吞反应了,掰着晏积斯的脸,用醉鬼特有的发直的眼神以很近的距离盯晏积斯,那眼神再一次令晏积斯想起那黑洞洞的,能吸人魂魄的井来了,晏积斯嗅到对方嘴里散发的酒味,他只觉脑袋也昏沉,满脑子只想着对方要是亲过来该怎么办。
        可是忽杪忽然就笑了,就是觉得遇到好笑的事情才会发出的憨傻笑声,他两只手对着晏积斯的脸改捏为拍,拍两下又傻呵呵笑,然后叽里咕噜说两句含含糊糊的外语,晏积斯一脸愣怔,问:
        “老师?”
        忽杪打个酒嗝说:
        “你……你不像他……小弟弟……”
        然后忽杪又摸摸索索取了酒罐,一个给自己,一个给晏积斯,说:
        “你要是成年了就陪我喝喝酒吧。”
        忽杪一辈子教过三年书,也就是说他的教师生涯只带过晏积斯他们一届高中生,忽杪上首都大学第一年的学费是忽杪汇给他的,他第一个学期放假,心中惦记忽杪,还回过一次老家,听闻说是有人向教育署举报一中的英语课老师忽杪是同性恋变态,忽杪砸了饭碗,晏积斯去找他,那时候的忽杪已经从教师搬走,晏积斯回家过年呆了十五天,可惜在县城都没有找到忽杪的下落。次年晏积斯的账户还受到过一笔汇款,只是金额比较前一年要少,且是个有零头的数目,若是按照王胖说的时间推算,那时候忽杪已经发了疯。
        再往后一年,晏积斯大三开学,他明明是有钱缴纳学费,可是依旧每日跑银行查询账户余额,只希望还能收到一笔汇款,哪怕是一角钱也好的,因为他每年回去都再打听不到忽杪,那时又没有移动的通讯设备,银行账户居然就是二人之间唯一的联系纽带,只要那人能报个平安……
        晏积斯是让王胖手机铃给闹醒的,王胖打呼噜打得震天响,晏积斯先让王胖手机弄醒,发觉王胖没醒来,就去推王胖,王胖睡眼惺忪地接电话,末了对晏积斯说:
        “我媳妇叫咱们回去吃饭呢!走嘞,兄弟!”
        晏积斯点点头就下床穿鞋,与王胖大姑道别后避开院子里一堆小鸡走到院外上了王胖的车。王胖的小别克在村里的土路上开得成小蹦蹦,等到颠一段儿开上大路,于是小轿车的四轮就碾过那口被填平的井,晏积斯也就目送着南沟村远去了。
        王胖喘一口气,感叹:
        “***,刚睡了一会儿,我酒还没醒呢!”
        晏积斯坐副驾上,说:
        “都睡一下午了,还没睡够么?”
        王胖摇头,说:
        “你睡觉老哼唧,我睡不着。”
        晏积斯说:
        “我说梦话?”
        王胖嗯一声,抱怨说:
        “你不知道么?‘老师’‘老师’的,你哪个老师啊?做梦都念叨?”
        晏积斯看向窗外,岔开话题说:
        “今年麦子长得不错。”
        “是啊,诶!对了兄弟,每天你有安排么?。”
        “?”
        “乡长找我说咱们这小地方就出了你一个博士,他明天约你吃饭。”
        By 兔死吾悲
        【全文完】


        IP属地:上海6楼2018-07-05 1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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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话:忽杪(miao)解释为极言细微 咳咳,小随笔小随笔,这几天看了《废都》,口味反而日渐清淡,今天忽然有空,花一日功夫写些东西,美哉美哉!


          IP属地:上海7楼2018-07-05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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