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白浅视角)
师父自从法会回来,一直心事重重,我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战前,师父再次提到了东皇钟的封印法术,将之传授与我,不知是不是已看穿折颜的障眼法,知道我便是青丘狐帝之女。若是当时我能多问一句,想来之后的几万年也不会那般迷迷糊糊不知情爱。
若水之战,我们打得甚为艰难,不知为何翼族处处料敌先机,每每破我军阵法,九师兄更是为了身受多处箭伤,要不是四哥和折颜来得及时,险险吊住性命,怕是要命丧若水河畔。可是,玄女盗走阵法图相助翼族终是让我们知道为何翼族处处占先,给我们造成如今的困境,为了此战的胜利,师父不得不派出一万将士送死以便能够打开突破,瑶光上神不愧是师父的同袍,早前当她心胸狭隘,却不知她竟如此大义,即便是明知前去送死,仍旧可以做到云淡风轻,就像是之前的每一次出战一般,甚至还希望回来以后能够与师傅一战尽释前嫌。只凭这般气魄,就算师父不曾对瑶光上神另有青眼,但也不愧是足以与师父并肩的远古上神。
但就算如此,最后仍未阻止到擎苍开启东皇钟。东皇钟一出,不论天族、翼族,尽皆被吸入其中,实不愧为一大杀器。我本想先一步直接生祭东皇钟,这样至少师傅能够专心对付擎苍,但到底是我这两万年不专心修习法术,擎苍只一招便将我重伤,被师傅扔回给四哥的时候,我已然心生不妙,但是我却无法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师父和擎苍打斗,最后虽将擎苍送进东皇钟,却也只能留下“等我。”二字,生祭了东皇钟。
师父仙身从空中缓缓落下的那一刻,我竟不知是该如何是好,若我之前能精修法术,是不是师父就不会生祭东皇钟。我抱着师父的仙身跪在若水河边,师兄们也伤痛难耐,我们在若水河边跪了许久,离怨大概是见已无胜算,竟率众奉上降书,说着什么“擎苍已被封印在东皇钟,翼族不愿与天族为敌”什么的,难道他翼族只有擎苍有反心吗?凭什么他能如此厚颜无耻,降书能换回我师父吗?
“要降书何用?我要你们为我师父陪葬!”恍惚间,我仿佛打开了玉清昆仑扇,我不要降书,我只要师父,若师父回不来,我定要杀得翼界片甲不留。
我听不见师兄们的劝告,感受不到师兄们的阻挠,我只听见离怨的回应,“我翼族数百万人,你是杀不完的。”杀不完?我司音就算是用一生去杀,也要将翼族杀得干干净净,若师父不在了,所有的翼族均得给师父陪葬!
可是还不等我发下这等豪言,便被弄晕了,想来当时四哥也是看出我的不对劲,怕我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儿来。
等我再醒时,已然已经回到昆仑墟,折颜正一脸凝重的站在师父身边,可是不论我怎么询问、恳求,折颜也只是告诉我师父已经魂飞魄散,留下的只是一具空荡荡的仙身。可是,东皇钟是师父炼制,师父也说过他一定可以应付,是不是因为师父替我受了那三道天雷,所以才回不来呢?都怪我,都怪我。可是四哥却安慰我说,既然师父说了“等我”那就一定会回来,让我不要太伤心,干脆随他一起回青丘。
我拒绝了四哥的提议,只想待在昆仑墟等师父回来。若师父当真会回来,那我是一定要守着师父的仙身,断不能让师父回来以后只能屈居他人的身躯之中。只有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身为九尾白狐除了美貌以外的好处。不要说是心头血了,就算是要将我整个炖了给师父也不无不可。
可是,这天族着实可恶,不仅不准我去翼族寻仇,甚至还想带走师父的仙身葬于天界无妄海。若师父葬到无妄海,不消多久,仙身必会飞灰湮灭,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是夜,我借着和师兄们分开前的践行宴,频频劝酒,由于我平素便喜酒,加上师父的离开,众位师兄并不设防,只以为我伤心难耐借酒消愁,最后终还是被我全部放到,我看着师兄们醉卧在桌上,深感对不住师兄们,却也只得叩首,并未留下只言片语,连夜带着师父回了青丘,将师傅安置在炎华洞中。
这炎华洞虽常年寒气缭绕,但却也自有灵气,对于保存师父的仙身大有好处,我先前去翼族求借玉魂,不想那离境与玄女狼心狗肺,而我也不屑强取玉魂,只能委屈师父继续喝我的心头血。现下细细想来,当时真该抢走玉魂,不然我这如风中残烛一般的身体状况,也不知还能供给师父几日心头血,自己死了还累的师父的仙身无法保存,真真是欠考虑。可要是现在杀回翼族怕也不是办法,想那离境必已将玉魂收藏妥当不会再让我看到。
我握着师父的手,想着若我就此去了,总归和师父在一起,也算得偿所愿。只没想到,最后我受了阿娘半身修为,并让阿爹为我取神芝草受了一身的伤。不过,虽说对不起阿爹阿娘和四个哥哥,但我醒来的第一个念头竟只是还可以为师父取心头血,保师父仙身完好。无怪乎阿爹说我有了师父就不要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