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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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说了吗，鹿家大少爷从日本回来了，今天在浦江饭店排了接风宴”
“知道啊，前几日新上任的总警司不是火旺得很嘛，有人说，今日浦江饭店要出事”
“那个长官昨天刚洗了一趟宁春馆，今儿鹿家的事他还会去？”
“新官上任三把火，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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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警察局
“局座，今天真要去浦江饭店？”
“嗯”黄子韬不在意的答了一声。冲角落的齐落然招了一声“落然，把昨天南京下的报告给我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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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仍站着，有些难堪，黄子韬瞧了他一眼“怎么了？你有事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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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落然拿着纸张递到黄子韬手里“局座，这是全部了”
“好，你去忙吧”
齐落然悄悄对白季使了个眼色，强拉硬扯，把白季拉到了警局外头。
.
“你拉我干嘛！”
“你以为我想拉你，两个大老爷们的”齐落然兜了根烟出来“你想劝局座不去浦江饭店？”
“鹿家不是好惹的”白季闻着烟味躲了远一点。
“随着他去”齐落然深吸了口烟“我听说局座和鹿家大少爷有些交情”
“交情？”
“局座也是日本留学回来的”齐落然把烟头扔到脚底“好像和鹿大少是一个学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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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齐落然从窗户里看到黄子韬站起来的身影“回去了，局座好像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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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真的在找他，见他回来，又看到齐落然与他一起，苛责了几句。却是让他去明光公馆拿他昨天订做的衣服。
“你快些回来”黄子韬看了看表，有些紧张的神色“不然误了时辰”
“好的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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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开了警局刚从南京运来的新车，黑色的釉光甲壳虫，听说是美国人送给委员长的，一批100多辆。上海市警察局就分了这一辆。
白季在警局当差三个多年头了，前几天南京来人查，刘局长在宁春馆被逮了个正着，第二天白季就换了个上司。穿着一身灰蓝色军装，骑在马上，意气风发的黄子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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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警官你又来了”站在门口的小姑娘笑的嫣然，看到他的车吃了一跳“警官你发迹了，新车真是好看”
“姑娘笑话了，这是局里的车”白季关了车门，探了头“你们老板呢，局座让我来拿衣服”
“老板在里面喝茶，警官跟我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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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巷里摆了一个桌子，木黄色的笼里一只葱绿色的鸟，头顶红色，青瓷色的茶杯冒着白色的水雾。中间的男子穿着青色的长衫，听到动静，抬了头“墨然，这位是哪家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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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这是警局的白警官，他来拿黄警长的衣服”
“老板你好，我是白季”
“吴世勋”他点着头站起来“你招待一下这位警官，我去里屋拿”
.
“白警官坐，墨然去沏茶”
白季伸手拦住了墨然“不用了，局座让我赶着回去。倒是你们老板真是俊逸，好一个美男子”
“噗嗤”墨然笑的掩了嘴“警官你和黄警长一个反应呢，昨天黄警长见到我们老板，杯子都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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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本来还想说什么，吴世勋已经拿着衣服出来“这是衣服”
“多谢吴老板，局座催的急，我就先走了”
“再见”吴世勋张了张嘴又说“帮我问候警长”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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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座上躺着那件叠的整齐的灰色中山装，袖口的地方绣了一个韬字，又精致又合面。
原来明光公馆是做衣服的啊，白季有些恍然，他又想起那个吴世勋的模样，朱唇清目，还真像是油画里的人。
繁忙的上海，人来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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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座，您的衣服”白季把中山装放到桌面上，又想起吴老板的话“吴老板让我替他向您问好”
“他说的？”黄子韬有些惊讶的样子，见白季点了点头，他笑着点了点头
“衣服放着吧”
又想起了什么“白季，你帮我把海关进出口记录拿过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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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落然撞着白季走过去，说的隐晦“局座还真是努力”
白季不懂什么意思，转身进了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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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蒙上了浓浓的黑雾，齐落然把书本移开了一点，刚好能看到白色的烟飘到天上的样子。
上海，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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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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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给我一包三猫”白季把钱放到柜台上。不远处，黄子韬靠着甲壳虫抽烟，身上穿着那套中山装，像是白季大学时期看过的军旅小说里帅气的旅长。
“警官，你的烟”
“谢谢”
.
白季跑回了黄子韬身边，把手里灰色的烟递过去“局座，烟”
“走吧”
“好”
.
白季发动车的时候，随便一瞥，却看到明光公馆的吴老板。他也穿着一身中山装，仍是冷淡的脸，却是精神了很多。手里拿着的似乎是报纸，远远看到也是儒雅得很。
吴老板，和局座一样也是难得好看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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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浦江饭店已经是晚上六点，白季停了车，和黄子韬一同进去。鹿家摆宴，来的人都不是寻常之辈，还没上楼已经把几大世家都见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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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到他们也是惊讶的捂嘴，都说最近换了个局长，年纪不大人倒是雷厉风行一来宁春馆就洗了大半个。
所有闲言碎语都被白季听在耳

人倒是雷厉风行一来宁春馆就洗了大半个。
所有闲言碎语都被白季听在耳朵里，也有皱眉，然而主人公只是紧皱着眉，觉得这排场太过铺张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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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黄子韬来的消息传了上去，不久就有人从人群里出来，走到他们面前，白面笑脸。
“欢迎黄警长，我们老爷在楼上恭候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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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认得那人，那是鹿家的管家鹿景悠，去过警局几次，为人大方，是鹿家的
“劳烦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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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跟在黄子韬后面有些紧张，鹿家在上海不说是一家独大也算是众家里面的长者，若是鹿老爷真的想惩治惩治黄子韬，动起手来的时候白季还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帮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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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比一楼就安静多了，几个桌子坐的都是大人物，穿着的不是新式的西装就是中山装。鹿景悠带着他们走到最靠窗的桌子前，鹿老爷鹿君眀坐在最中。
他看到黄子韬，笑着站了起来“黄警长来了，快坐快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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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鹿老，您家少爷在哪？我是来找他的”黄子韬迎着众人惊愕的目光说了下去。
鹿君明一愣“警长认识犬子？”
“是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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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皆是一惊，连白季都差点白了脸，原来局座和鹿大少是这样的关系，自己差点就做了大错事。
鹿君明顿时眉开眼笑“犬子在源敬厅，景悠，你带警长过去”
“好的老爷”
“多谢鹿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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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敬厅是正厅里的一个小厅，鹿景悠带到门口，先敲了两下门“少爷，有人来拜访您”
“是谁”门里头的声音
“警局的黄局长”
白季听到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门啪嗒开了，那个推了门出来，条顺西装，三七分的黑发，一股唇红齿白的少年气。
鹿晗看到黄子韬迟疑了一下“警长，您认识我？”
看他眯着眼睛一脸糊涂的样子，白季下意识看黄子韬的表情，他皱着的眉毛终于是舒展开来，好像还笑了“前辈，我是酒馆里的那个”

加油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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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季刚到警局，就看到黄子韬的位置放着一个紫色的方盒，问了早到的人说是鹿家的人送来的。盒子周围绣了白色的兰花，精致的与白季在上个局长见过的所有礼品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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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来的刚好到点，灰色的衣服，脸显得很精神。白季有些在意这个事，拿着文件，提醒黄子韬“局座，那个盒子是鹿家派人送来的”
“噢我知道”黄子韬写东西没抬头“小丁跟我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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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见黄子韬没有打开的意思，讪讪的打算回座位，黄子韬叫住了他“你帮我准备接一下新来的法医，鹿家的二少爷，鹿邻。他今天下午到码头，你和小丁一起去接他”
“鹿二少？来局里吗？”白季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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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黄子韬把批文递到白季手里“南京那边下的批文”
“听说他家二少爷脾气古怪，你多帮照看着点，小丁他也没多久不懂”
“好”白季回了座位，把批文放到桌上，丁其是黄子韬从南京一起带来的人，听说是他的校友，日本留学回来的高材生，白净的脸，瘦小的个子不像是警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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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饭点，白季整理文件到头脑发昏，想了想出门买了包烟，熊猫。他靠在门边的柱子后吞云吐雾，这边黄子韬已经站到他面前了，笑意满面的看着他“第一次看你抽烟，还以为你不沾这东西”
“一点点”白季站端正了点，看黄子韬点上烟又说“局座注意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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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一愣，笑着点了点头，他伸手看他的烟盒“改天我送你一根，你照顾好鹿邻”
白季没来得及反应他说的意思，黄子韬已经走进去，办公桌上整齐的叠满检查了的档案。这几天警局在整理上个局长手里的杂案，好多案件都被翻出来，黄子韬虽然嘴上没有说，表情是越来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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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离鹿二少到上海只有两刻钟的时间，白季才整理了桌上的文件，顺便叫了丁其，一起去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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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风头大，白季和丁其到的时候，还差一刻钟的时间，无聊的时间。白季装作不经意问起了黄子韬的事
“听说小丁你和局座是校友，局座和鹿大少也是校友，那么，小丁你和大少也有交情？”
“我哪有那个运气，大少是局座兼职时的前辈，与我们不同级，我只见过一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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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是这样”白季点了点头“怪不得那日局座喊大少前辈”
“本来局座刚来，做事又太直正，我还担心了，昨日知道局座与鹿家有交情，才放心了许多。今日又要接鹿二少来局里，看来是我多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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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善意”
丁其低了头看了看表“船快到了”
“嗯一起出去吧”
.

这是北平下来的船，人来人往，白季只见过这鹿二少一面，几番人流里没见着面，白季有些疑意“确定鹿二少是这艘船？”
“是的”丁其也觉得奇怪“鹿二少大概有事”
“那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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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一会，白季没见到鹿二少，倒是见到了鹿大少，仍是黑色的西装，大抵也是来接二少的。
“鹿大少好”白季道了一声，笑了笑“您也来接二少？”
“是”鹿晗看了他一眼，方才记起他“鹿二他是去你们警局当差？”
“是的，法医”
“鹿二他顽劣，还请警官多照顾照顾”
“自然自然”白季敛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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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鹿邻背着灰色的包姗姗来迟
“哥，你怎么也来接我了？这个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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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上司”鹿晗看白季，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名字，白季一下懂的他的意思，连忙补了一句
“白季，这位是丁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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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鹿邻仍是兴高采烈的样子“我是鹿邻”
“走吧，我送你去警局”
“今天就要当班？”
“你以为是回来玩闹？”
“不是不是，这不是刚回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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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跟在鹿晗和鹿邻后面，听着这对话冲着丁其笑了笑“这俩个少爷性格却是完全不一样”
丁其点了点头，他本就不多话。
白季又笑了笑，这背后的船刚刚开走，云雾低了下来，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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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到了警局，雨已经下了大了。鹿晗接着鹿邻下了车，肩头也淋了到一点
“这雨太大，晚些，我让景悠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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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鹿邻不在意“我有伞”
他眼睛看到了来的人“您是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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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
他刻意板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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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这时正跑过来，看见黄子韬敬了个礼“局座”
鹿邻见他敬礼，也像模像样学了“局座”
“带着他去放东西吧，顺便擦擦，小心着凉”
“是的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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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得快。
鹿晗染了笑意“这孩子还不懂事得很，你多包涵”
“一定”黄子韬看了看钟表“我也快下班了，前辈愿不愿意一起喝杯茶”
“好啊，不过你别再叫我前辈了，都毕业了，叫我鹿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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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打开了伞，比鹿晗高了些的个头，让鹿晗一瞬间没看清他的脸，只听见他温温吞吞叫了一声
“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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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其实毕业很久，已经不太记得日本上学时候的事，就这么一声，他突然想起来，他和黄子韬在那棵樱花树下应该是喝过酒的，松子味的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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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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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喝茶的地方，沪上有名的一家就是合苑茶楼，老金爷手下的馆子，馆子有六楼，一二三四楼是平常人喝茶的地方，五楼六楼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进了。
非得是在上海说话能说出声音的人，才走得上这十五阶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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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楼也因为这个非常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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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爷独名一个杉字，是上海老几辈里的大头，儿子死了，只有一个独孙，名钟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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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长又来喝茶了？”
金钟仁靠着柜台本来闲的无聊，看到楼梯上上来的人，兴趣突然来了
“哟，这位不是鹿大少嘛，警长原来和鹿家有交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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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无所事事？嘴巴不得空”黄子韬替鹿晗拉开凳子“鹿哥坐吧”
“我喝碧螺春”
鹿晗没看金钟仁，挑着位子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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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连话都不和我说一句？”
金钟仁走的近了，非得逼到鹿晗脸上。
“你闹什么”黄子韬拦了他面前“我们不是客人吗？去沏茶”
“嘁”金钟仁切了一声“碧螺春，金骏眉各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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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小少爷脾气果然不一样”
鹿晗笑了笑“倒是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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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话一直这么文气？”金钟仁敲了敲算盘“你们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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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哥他博识”黄子韬插了嘴“你不上学就呆这茶馆，金老爷子止不定再教训教训你”
金钟仁气结，想着爷爷真会拿着拐杖敲他，这句话没回，闷闷的敲着柜台。
“你没在上学？”鹿晗问“你看着像是国中的样子，怎么没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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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有什么好玩的”
金钟仁不以为然“天天对着书本，还不如……”
他看着鹿晗眼睛一亮“不如我跟你混吧”
“老爷子他什么都不让碰，天天叫着我读书，我头都痛了，躲在这也没意思。”金钟仁想着更兴奋了“我听说你最近接手了你家的生意，不如我跟你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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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胡乱说话”黄子韬接过递来的茶水“上次金老爷子把你拉到警局那几天你还没呆够？”
鹿晗抿着嘴觉得好笑“他还去过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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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仁听到黄子韬要把自己那些破事都抖出来，瞬间没了兴趣“哎…算了算了，我不想跟你混了”
躲到了柜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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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抿了口碧螺春，笑“他跟鹿二很像”
“鹿二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跟DO闹着要和他学功夫，不去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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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是那天在房间里的那位吗？”
黄子韬记得在浦江饭店，鹿晗和他站在门口的时候，有个黑色寸头中长个头的人拿着坐在房间里。他腰间别着枪，黄子韬才注意到他。
上海不是太平的地方，但也没到能随身带枪的地步，黄子韬来之前听吕副师座说起过鹿家，包括DO这个人。
黄埔军校肄业，但同期成绩全校第一，擅长格斗射击，原名，都暻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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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看到了，那是他”
鹿晗想了想，冲着金钟仁道“你若去读书，暻秀他刚好缺一个手下，我可以让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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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金钟仁一脸惊喜“我去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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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不太听话…”黄子韬说着犹豫，那天金钟仁在警局闹腾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这简直就是小魔王。“鹿哥你真要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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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仁一脸你拆我台的样子，跳到鹿晗身边“警长你这么说我也太没意思了吧，前几天你和吴老板见面的样子，可不要逼我说出来…”
小尾巴狼仗着突然来的靠山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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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样子”鹿晗笑着问。
“金钟仁！”
黄子韬提了音量，脸色拉了下来。
金钟仁看着黄子韬的样子，缩到了鹿晗身后不说话。
“他还是小娃”鹿晗笑了笑“你不用和他置气”
“回去柜台呆着吧，过几日你有假了来家里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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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金钟仁兴高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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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也差不多了，鹿二他…”鹿晗看了看表“也差不多下班了吧”
“今天就多谢你的茶了，有空请你尝尝酥味鲜，省得你嘴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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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面露羞赧“前辈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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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晗笑了笑。
大抵是记得的，酒家的布帘下，少年满眼希翼，讨着问酥味鲜是什么味道，孜孜不倦。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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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去大使馆折腾一趟回局里已经丑时，经过这一突发事件警局灯火通明，黄子韬走进办公室，白季迎了上来
“局座，这是案发地格兰咖啡厅附近的地图已经”
“嗯”黄子韬把地图摊开来。
五角星标出来的地方，格兰咖啡厅就是发现死者死者伦纳德的地点，死亡时间…
对，还有死亡时间
“尸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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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在负责”
“他多久了”黄子韬皱着眉。
“两刻钟了，丁警官在里面帮他”
“你整理一份这地图所有住户名单给我”黄子韬用手指丈量着距离又说“如果你说的时间准确，凶手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消失，肯定是这附近的住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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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局座”白季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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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看着地图，突然在左上角看到了宁春馆，这个馆子，原来。
手指一跨，不过四个街巷的距离。
宁春馆自被他洗空后，据白季所说，是转给了金家做了绸缎生意。不算红火，却一直是金家最得力的那个金钟仁的姐夫在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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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敲了敲门，黄子韬颔额
“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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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座，尸检出来了”
鹿邻蒙着口罩，稚嫩的脸带着疲惫。
“死亡时间零点，死因是枪伤大出血，胃里有安眠药的遗留，还有呕吐过的迹象，肺色晦黄，说明他长期吸烟，手上有表带的痕迹，说明他长期戴表。但是”
黄子韬皱着眉，长期戴表，他敲着桌子道
“现场没有发现手表”
.
“是的”鹿邻说“这是尸检报告，我刚写好的”
他递过纸。
.
黄子韬码着纸点了点头“你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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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邻却没有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油黄色的纸包放到桌上
“这是哥他让我给局座的，酥味鲜，还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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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着？”黄子韬瞳孔微张，手伸过去确实是温热的。“这么深夜哪里还会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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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有人卖了，这是我哥自己做的”鹿邻羡慕的表情“局座尝尝，我哥的手艺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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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忍着自己的欲望，赶着鹿邻下去“你出去吧，我会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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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邻看是失望的样子，也只能敬个礼关上了门。黄子韬揭开油纸袋子，酥黄色的脆糕，看着格外美味，他咬一口，甜味在舌尖绽放开来。眉目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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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里鹿前辈把偷来的酒与他碰杯的样子又浮现面前，他嘿嘿的傻笑
“前辈你真厉害”
鹿前辈温柔的笑了笑，手指轻拍了他的头
“吃着你的酒，别废话”
“好”
他笑的灿烂
.
案件办到凌晨三四点并没什么进展，黄子韬让他们回去休息了，只留了几个人留守。就都给放了半天假。
黄子韬回家只睡了四五个小时就醒了，他想着这些疑点睡不着就跑去了宁春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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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春馆一个绸缎商行，大早上的没什么人，只有一个下人在楼下打扫卫生。黄子韬进了说是不要打扰掌柜，先挑选着，下人就没说什么，随黄子韬一个人看。
说是看，他手上抓着绸缎，眼睛却在观察整栋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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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春馆共两楼，一楼就是些绸缎摊子，至于二楼均是些屋子，合着窗户见不到人也看不出模样。黄子韬还在看着，楼上噔噔噔下来个人，他定睛看，居然是金钟仁那小子，他慌张的逃没注意到痛苦
“金钟仁！”
黄子韬叫了一声。
金钟仁回了头，舒下气“原来是警长，你怎么来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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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些衣料”黄子韬往楼上探了探，随手一指“怎么？谁追着你？”
“我姐夫啊”金钟仁想着又躲了躲“他要抓我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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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仁”真有人从楼上走下来，白脸骏眉，黄子韬有些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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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仁躲到黄子韬背后，哀求“姐夫，我真不想去学校，我过几日要去鹿大少那，他说让DO带我”
“黄警长也听到了”
金钟仁指着黄子韬，说的铮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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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长是？”那人看着自己，显然是不认识的样子。
“黄子韬，初来沪上，没到半月”黄子韬把身后的金钟仁往外拢了拢，又说“金家家内事，您自行处理，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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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要走，那人一把拉住了黄子韬的手，黑色的眼睛大大的，他的嗓音低沉
“我叫朴灿烈，汉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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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先生再见”
“再见”
.
汉城？
那不是吴世勋的家吗，又是一个汉城人。

。啦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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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兜兜转转又去了明光公馆，他思索不通，想去找找吴世勋，到馆时他正在喝茶吃糕，看他来并没有惊讶，只冲着一旁的小奴说“墨然，再添置一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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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情倒是不错，没听说昨晚的事？”黄子韬挑了个茶杯，沏了杯茶，他以前也喜欢去吴世勋那里吃茶，他擅长做这事也做的好吃。
“听说了，不是大事”吴世勋说的淡然，说着又瞧了他一眼“你一夜没睡？”
“差不多”黄子韬接了小奴的盘子，挑了个颜色好看的，尝了口“疑点多，我有些思路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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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不通，最奇怪的地方自然就是答案”吴世勋歇了茶杯“你最不相信自己，才一直这样”
以后你也不相信自己的猜想，但那是对的，你不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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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茶点没怎么吃就去了警局，吴世勋盯着一桌的残渣，冲着空气道“快出来吧”
门旁的屏风后走出个人，紫衣翠带，正是宁春馆的朴灿烈，他看了看门口，笑“他来的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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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怕他？”吴世勋吩咐了小奴收了残渣。“你来无非就是金的事，所以，他下了什么命令”
“噢是”朴灿烈才想起来的正事，把泛黄的纸张递给吴世勋，上面是电报员飞舞的字迹
瞒住子韬，保护真凶
吴世勋看了一眼，面色不改“烧了吧，我去一趟警局，你就去一趟鹿家”
他看了看天“未时在你家茶楼见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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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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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子韬召开了会议，把关键锁定在了宁春馆整理了文件和相关信息，加之刚到警局时得到的最新消息，在格兰咖啡厅附近发现的一个可疑人物。
白季和齐落然对他实行了抓捕，查明了身份，是伦纳德枪支工厂里的员工，堪拉玛.理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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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白季和我口述，他们发现理德的时候，他正打算偷偷进入案发地格兰咖啡厅”
“还有，刚整理出来的资料”黄子韬指着齐落然“你说”
“是，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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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落然翻开自己的本子“理德是法国人，与其他人交往甚少，因为酗酒和赌博成瘾，才选择了在伦纳德工厂工作。”
“根据他房东的口述，包括伦纳德死亡当天和前日后日，理德总共消失了三天”
“证据是他每天必去的简便咖啡店店长三天没有见到他，此前理德是每日不落的”齐落然翻了一页继续说“当然，我们可以假设他只是突然改变习惯，然而根据他邻居的证词，理德的房间三天没有亮灯”
“加上理德因为平时酗酒脾气暴烈和伦纳德多次产生矛盾”齐落然合上本子“总结就是理德有充足的杀死伦纳德的动机和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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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德还有一个最有问题的关系网，他与金家密切的联系，包括金家大掌柜和宁春馆老板都交往甚密”黄子韬把地图展开“死亡地点是在格兰咖啡厅，而宁春馆就是金家女婿在管理的绸缎铺，离格兰咖啡厅不过四个街区”
“这格兰咖啡厅附近要不是法国人的租界，要不就是平民居住的地方，之外就是这个宁春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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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已经是未时，黄子韬喝了口茶，决定明天安排去宁春馆一趟。丁其却匆匆赶了进来
“局座，吴…吴老板来了”
“谁？吴世勋？”黄子韬惊的坐了起来，急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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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收着文件被齐落然拉住，神神秘秘“谁来了？局座还是第一次这么慌张的样子”
白季看了眼窗外，看到吴世勋穿着墨绿色的衫子，安静的站在外面，也是惊了一跳。
“吴老板？这是吴老板啊”
“吴老板？”齐落然没见过吴世勋，多瞧了几眼还是不认识。
“就是那个啊，明光公馆的”
“明光公馆？”齐落然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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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突然来了？”黄子韬把吴世勋拉到了角落“有事我会去你那的，有急事？”
“算是吧”吴世勋看了眼他领子“想着我到上海也没来过你这，顺便来一趟”
“你不是在忙昨晚那个案子吗，我想到个事，来给你提个醒”
.
“什么。”
“那伦纳德与金家有恩怨，金家大掌柜的手下有个什么名的，是伦纳德之前的手下，被他打了半条腿离开了伦纳德，呆在了金家”
黄子韬皱着眉，果然又是金家，对着吴世勋
“我今日刚好捉到了个人，与金家有那么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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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不听了”吴世勋适时的打断了黄子韬，拍了拍他的肩“我走了，就这些话我带到了就好，你好好查案”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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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是什么身份呢，金家女婿？南京来的卧底？远洋的汉城人？
或许都不是，他只是喜欢吴世勋而已
.
在南京法国梧桐树下第一次遇见，然后就再也没有办法了，虽然他来中国，一开始就只是为了与金家大小姐结婚。
但她现在死了，他还是单身。
.
“你好我叫朴灿烈”朴灿烈隔着铁门冲鹿景悠说话“我找鹿大少说南先生的事”
“您先请进吧”鹿景悠开了门“大少爷他去了书楼，就快回来了”
.
朴灿烈第一次来鹿家，这种别墅式的房子他除了金家，也就是这了，而这又比金家大的过分了。
“朴先生要喝什么”
“咖啡吧，谢谢”
朴灿烈坐了客厅，目光被全家福吸引了过去，鹿君明坐在最中间，鹿晗和鹿邻还是小孩的模样，带着黑色的帽子，乖巧的很。
照片像是被裁剪了的样子，除了父子三人没露脸的夫人，在这个家里，如今也是不存在的。
为什么
.
“朴先生，你的咖啡”
“谢谢管家”
鹿景悠递给咖啡，刚好看到都暻秀从楼上走下来“暻秀，这位先生找大少爷商量南先生的事，你招待一下”
“南先生？”都暻秀依旧一身干净黑色，小撮的眉毛撇在一起“你是说秉诚？”
他看着朴灿烈，见他点了点头，脸色暗了一点
“上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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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都暻秀按住了门框，没有让他进的意思。
“噢，我叫朴灿烈…”
“不是这个，我是说”都暻秀打断了朴灿烈，对上了他的目光“你是谁派来的？金家？还是张家？”
“你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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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暻秀看他的眼光充满敌意。
所以我到底是谁的人？金家？还是南京来的，所谓卧底？亦或者只是一个异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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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暻秀”
鹿晗不知什么时候走上了楼梯“你去码头吧，正洋在等你”
“但是秉桥的事”都暻秀知道南秉诚这次做的事并非小事，这个人来说的也不一定是好事。
“我会看着办的”
鹿晗推了推他“去吧，正洋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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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景悠说，你要和我说秉桥的事”
鹿晗也不是紧张的样子“所以你要说什么”
“这段时间请南先生避避吧”
“避避？”鹿晗抬了头“避什么”
“伦纳德的事，我们会帮忙隐瞒”朴灿烈也不掩饰了“如果您不想和新来的警长有冲突的话，请配合我们”
.
鹿晗没接话，皱着眉沉思的了半晌，才像是突然懂了“所以你是来帮我的？”
“金家的女婿来帮我？而不是揭穿我？”
.
“总之您配合就好了”
朴灿烈鞠了个躬“我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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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还没走出门口，鹿晗嗤笑了一声“那我替秉诚感谢朴先生了，以后也一定会还这个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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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就等有以后再说吧

顶顶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