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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者传说之空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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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援救
飞艇一圈一圈的在丛林上空兜着弯子,阿吉小心翼翼注意着地面上传来的信号——索夫用一块红色布巾充当旗帜,时刻表明他们前进的方向。而在吊篮两侧,琳达与肖恩一边一个,仔细观察着四周围,搜寻一切可能的迹象。
这种时候,飞空艇的高空优势完全展现出来,天上的视野远比地面上开阔,下面雷蒙和索夫只需要指出一个大概方向,飞艇上就能一下子把附近几十里范围内的区域全部看到。而下面两个人也不必再管其他,只需要专心找出盗贼的踪迹,为飞艇指明正确的方向即可。
唯一的麻烦在于夜晚——搜寻开始后没多久天就黑了。到了晚上山里漆黑一片。那些盗贼虽然粗心大意,却也没愚蠢到晚上点火的地步。而且这里是山区,阿吉技术再好也不敢在黑乎乎的山崖绝壁之间乱飘,无奈之下,他只得找个地方降落下来,大家集中在一起,休息一晚上再说。
虽然是在休息,但雷蒙也并不闲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大地图,仔细在地图上一一做下标记。同时还取出干粮和饮料分给众人。那干粮很有趣,是一种非常细密的肉末饼子,遇水就会大大膨胀开来,只要一小块就能填饱肚子,味道也很好。索夫介绍说这种干粮是用上好的牛肉块,配上特殊香料和药物蒸熟晒干,然后用木锤子一点点砸成肉末,压紧之后继续蒸熟,晒干,砸末,压紧……如此重复多遍,一大块牛肉最后被压榨成小小一块,才算是制作成功了。
“我在王城的特供店里见过这种东西,据说是专供贵族旅行者使用的干粮,高价啊!一块居然要十个银币。而在咱们摩尔曼城,压根儿就看不到。”
“啊,要十个银币!都可以买一头牛了。”
不要说没见过世面的阿吉,就连肖恩也大惊小怪了一番,不过索夫倒很实在:
“哈,对法师来说也不算什么,魔法师向来是只有有钱人才能做的……这酒也是难得一见的高档货,阿吉你就算不喝酒也不妨尝尝。”
确实,雷蒙给的饮料也很高档——那是最上等的葡萄酒,同样也是只有在京城里才能看到的极品。酒中带着一股奇异的清香,喝下去之后居然可以提神。大家已经很长时间没休息,原本都很疲劳的,但在吃喝了这些东西以后马上又有了精神,甚至比平时精神更好。
随随便便的一顿“干粮”,阿吉估计至少吃掉两三个金币。特别是大汉索夫,他一个人就干掉三份。不过雷蒙对此毫不在意,反而要求他们多吃一点。
“吃饱,喝足,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追上他们。”
佣兵们很快睡着了,毕竟他们没什么心理负担,而且也深知休息好的重要性。但阿吉却是心事重重,好不容易迷迷糊糊闭了一会儿眼,也很快就醒了过来。他转过头,发现老头儿雷蒙也没睡,正靠坐在吊篮旁边阅读着一封信件——天上没有月亮,老头儿面前悬浮着一团小小金色雷火,淡黄色的光芒时隐时现。
注意到阿吉的目光,雷蒙抬眼看了看她,微微一笑:
“睡不着么?”
“嗯,记挂着妹妹,睡不着。”
阿吉索性坐起来,靠到雷蒙身边去,同时好奇的看着他手中信件。
“很紧急的消息么?”
“嗯,摩尔曼城中送来的紧急信件,不过是好消息。”
老头儿轻轻吹声口哨,从旁边树冠上突然跳下一只大鸟来,正落在他肩头。那是一只大麻鹰,体格健壮,脚上绑着一只竹皮信筒,显然是专门养来送信的。雷蒙在信件背面写了几句话,大约是回答。然后便将信件塞进信筒,轻轻挥一挥手,大鸟扑腾了几下翅膀,升空飞去。
“是什么好消息?”
索夫不知何时也醒了过来,此时已经来到他们旁边,并且坐下来。老头儿并不隐瞒,很爽快的回答:
“拉尔弗伯爵已经出兵了——按照我出来时留给他的作战计划,但时间提前到了今晚。他亲自带人杀进了山,直捣盗贼巢穴。”
雷蒙拢着双手,从容自若的微笑道。这种态度让阿吉大为诧异——先前雷蒙可是最反对这种冒险行为,按理说现在老头儿应该焦急万分才对。
旁边的索夫也颇为吃惊——虽然他只是个雇佣兵,判断力却很好。一早就看出城内防御薄弱,根本没有兵力主动出击的。他以前毕竟做过军官,很有些军事头脑,马上知道局面肯定有变化:
“领主如此大胆?莫非突然得到了很多援军?”
“呵呵,是有人帮忙,不过只有一个人。”
“……莫非是传说中的‘雷神’伊秀妲尔到了?”
索夫的猜测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就连阿吉也暗自点头——仅仅一个人就能让拉尔弗马上采取行动,而老头儿又如此放心的,恐怕只有那传言许久的无敌雷神,圣雷家族的大小姐了。
不过老头儿却摆摆手,嘴角边还带着一丝笑意:
“不是她,我那个侄女儿排场大得很,身边侍卫仆役众多,从不单独行动的——是另外一个人,不过实力也差不多。他不仅带来了盗贼巢穴的确切位置,还给了拉尔弗领主足够的信心。”
“哦?当今天下能与雷神并称的人物可不多,而喜欢独来独往的,更是只有一个……”
索夫微微眯缝起眼睛,脸上现出一丝会心笑容,不过随即看见阿吉满脸迷惑之色,便笑了笑:
“‘游侠斯科特’这个名字,阿吉你应该听说过吧?”
看见少年连连摇头,索夫不由得苦笑:
“还真是个山里孩子呢——‘斯科特看不见,斯科特看不见’……这首童谣你总听过吧?他的名字和事迹广为传播,虽然号称游侠,此人的实际职业却是剑豪,而且是我们阿兰贝尔公认的第一名剑客。当今天下,若论剑法,恐怕只有北方帝国的首席勇士,号称‘亚斯提那之鹰’的缪拉亲王能够与之比肩。不过此人的行踪素来飘忽不定,我们拉尔弗领主的运气还真不错,竟然能得到此人相助。”
“呵呵,倒不完全是出于运气。据我所知斯科特原本也正在追查死亡兄弟会的内幕,而且拉尔弗和他以前就认识,两人之间的交情还不错。也难怪他一出现,拉尔弗就信心十足,带领全军出击了。”
雷蒙在一旁便补充道,他微微翘首,看着黑糊糊的山林:
“假如我们现在能飞到山脉那边去,想必可以看见无数灯笼火把,大队人马冲杀进盗贼老巢的壮观景象吧……真可惜,我安排了针对敌人的战术,却不能亲眼看见它被实施。”
这种关键时刻,自己居然不在场——想来雷蒙应该是感到很沮丧的,不过现在老头儿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反而拈须微笑,可见他对那位游侠斯科特也是充满了信心。
三人各自陷入思考,不过就在这时从吊篮里面传来一阵小动静,肖恩似乎发出一些声音来。三人过去一看,不由得都哑然失笑。
琳达仍然在熟睡,不时在睡梦中轻轻呼唤妈妈,但不知何时她已经把吊篮里面所有的毛毯全都裹到了自己身上——索夫起来时已经把自己的盖给她了,但小姑娘居然连肖恩的都没放过,一并儿卷了过来。肖恩嘴里嘀嘀咕咕的抱怨着什么——不过那些都是梦话,他仍然在睡着呢,只是身体已经蜷缩成一团,看来是早已习惯了这种“欺压”。
第二天一大早,搜索小队再度出发了。由于听到了好消息,大家的精神头儿明显提高,搜索起来效率也高了许多。不到中午时,便在某一处山谷夹缝间发现一缕细细轻烟,呈现出有人的痕迹。
与此同时地面上牵着雷蒙往前走的小狗贝贝也再不犹豫,直接拖着主人往那个方向奔去,若是稍微慢了点还会马上回头发出不满的吠叫声——显然它也很确定了。到这时候雷蒙反倒不着急了,他示意阿吉把飞艇找个隐蔽地方降落下来,几人小心翼翼潜入丛林,朝那个营地悄悄摸过去。
还没靠近,便听到那边吵吵嚷嚷,闹得很是厉害。当阿吉等人好不容易钻到旁边灌木丛中,定神往里面一看时,几个人全都呆住了……
“一,二……还没好吗?”
“不许偷看不许头看,我们还没藏好呢!”
一片很大的林间空地上,一大群孩子正聚在一起,兴高采烈的玩着捉迷藏。另外一边,一群小家伙围着一个大胡子——看样子应该是绑匪了,不过此时他的角色更像是保姆,因为他手中拿的不是武器或皮鞭,而是一袋糖果。
“十九颗糖,六个人,应该怎么分呢?”
那大胡子扳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后来干脆脱了鞋子连脚指头也用上,可还是算不清楚,直到一个盗贼打扮的瘦小汉子经过他身边,以极专业的手法从他手中抢走一块糖扔到嘴里。
“现在就好分了,一人三颗,笨蛋!”
“啊!不干,他抢走了我们的糖!”
“哇……”
孩子们一下闹开了,有些年纪幼小的干脆就哇哇哭喊起来,这份吵闹谁都吃不消,那个贼赶紧赔上一副笑脸:
“喂喂喂,别哭,我给你们变魔术……”
空地的另一头,一个临时砌起的土灶旁边,几个年纪较大的孩子正围绕着一口大锅忙忙碌碌,为首一个小女孩腰间裹着围裙,手中依然拿着那口阿吉熟悉的平底锅——正是拉拉。
拉拉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总体来说精神还不错,腰间还裹着那条围裙,一如她在家中厨房时的打扮。在烹调食物时也依然和在家中厨房中一样,一丝不苟。
亲眼看见拉拉没有受到伤害,阿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过在欣慰之余自然也感到很奇怪——这还是绑架么?
这时一阵阵香味从大锅中飘出来,很快把周围的孩子们全都吸引过来——他们纷纷围到了灶台旁,吧哒着小嘴。
“我饿了。”
“拉拉姐姐,什么时候吃饭啊?”
“快了快了,再煮煮烂,要不你们会拉肚子。”
一边安慰着孩子们,拉拉转过头,冲着旁边一片树荫里大声说道:
“再拿些干粮给我,这里的不够分。”
“只剩最后两袋干粮啦,小猪们,你们太能吃啦!早知道就不抓那么多了……”
一个满身横肉的绑匪咕哝着抱怨道,但还是拿出一个干粮袋子扔给女孩。不过拉拉并不领情,气呼呼的双手叉腰:
“你们抢走了我家的所有积蓄,糟踏了地窖里所有的存酒,还烧了我们家的房子,难道连一袋干粮都舍不得!”
“唉,小姐,我早说过了,那些事情是搬运组干的,咱们带人组可没那么野蛮。再说我们干的就是山贼这份职业,总要遵守这一行的规矩不是——您瞧,我们大家就像现在这样客客气气的,您别给我们找麻烦,我们呢这一路上也保证你们平平安安的——不是挺好么。反正东西已经损失了,进了贼窝的银币还想要回来么?不如想开点,吵吵闹闹的大家都不开心。”
那个胖大匪徒虽然身材魁梧,面相凶恶,讲起话来倒是文邹邹的。拉拉哼了一声,阿吉虽然看不见她的脸,却也能想象拉拉肯定是翻了一个大白眼——他最熟悉这动作。然后,女孩儿捡起干粮袋,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入大锅,搅拌了几下,撩起来看一看,终于满意的点点头——锅里的东西算是比较粘稠了。
“好啦,开饭了,大家不要挤,好好排队,每个人都有份的……”
孩子们纷纷拿出了他们的“餐盘”——是用一片片大树叶裹成的。然后,一人得到了一小勺,便欢天喜地的躲到一边吃去了,一边吃,大家还相互哄闹着——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一次野营。
至于拉拉自己,她小心翼翼的把锅中食物分配给每一个孩子,最后才默默找一处角落坐下,从平底锅上刮下一些食物残渣果腹。
阿吉的眼圈红了,拉拉一直是这么照顾别人,却很苛待自己。他的身体一弓,便要往外面冲,但旁边及时伸出一只手来阻止了他:
“别冲动,匪徒数量不少,而且都混杂在孩子堆中,贸然冲出去,混战起来,孩子们就很危险。”
“那怎么办?我的妹妹在那边啊!”
阿吉心情急躁,但老头儿雷蒙却十分镇定:
“救人是一定要救的,但要谋划好了再动手。这些家伙既然装出和善的样子,孩子们一时半会儿就不会有危险。只要护住了孩子们,匪徒不难对付。”
少年无奈,只好遵照老头儿的要求,小心翼翼的从灌木中退出来,折返一段,退回到树林深处。
“嗯,那片空地的形状是这样……孩子们的主要位置在这里……索夫,肖恩,你们俩负责后面,阿吉和我负责前面,琳达,你的任务最艰巨……”
老头儿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地形图,把他的计划阐述出来。他们这边虽然只有五个人,但力量并不弱,竟然同时拥有两名法师——要知道就算是国家的正规军,一支部队中能有一个随军法师也是很难得了,更何况雷蒙和琳达还都不是普通的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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