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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曼丽·小说片段】小说《谍战上海滩》中关于于曼丽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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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
带你重温小说中关于曼丽的精彩片段!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9-01 23:13回复
    第一张图来自@悠娥子
    第二张图来自呀呀的插画集《花女词》(觉得合适就借用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5-09-01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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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更!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5-09-01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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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笠用红笔圈定一张军事地图,他举手示意继续。王天风念:“上海站密电:毒蛇到位,等候指示。”
          戴笠直起腰,说:“回电:长期潜伏,等待命令。”
          “是。”
          “明台睡了吗?”
          “睡了。”
          “这样。”戴笠看看手表,说,“凌晨三点,你叫醒他,连夜动身去学校。”
          “是,局座。”
          “他的搭档,你心中有合适的人选了吗?”戴笠关切地问。
          “有了。”
          “谁?”
          “‘黑寡妇’。”
          戴笠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说:“不错的人选,可谓珠联璧合。”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5-09-01 2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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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台翻开文件第一页,落下一张女子的黑白照,女子穿着黑色的旗袍,短发、细眉眼、瘦弱,一副工愁善病的模样。
            明台嚷嚷起来:“糟了,糟了。这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王天风问,他的确想知道自己准学生的真实想法。
            “长头发,大眼睛,眼睛会说话的那一种。”
            “她的眼睛会讲话。”
            “是吗?”
            “当然,我向你保证。至于头发什么的,可以养起来。”
            “你说养就能养起来?”
            “就她了。”王天风从明台手上夺过文件,啪的一声合上,说,“你以为菜市场挑白菜啊。”
            “长官,你讲不讲道理啊。你说让我自己选,怎么你就替我做决定了?”
            “因为,入选名额只有一个。”王天风客气地对明台说,“刚才忘了告诉你。”
            一个气流冲击过来,二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前倾,面对面的几乎撞上了额。明台和王天风都暗暗预感到,这是他们师徒“战役”的开始。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5-09-01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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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台第一眼看见于曼丽的时候,就感觉这个女孩很特别。
              于曼丽穿着一身青布衣服,梳着短截头发,不施脂粉,身上却隐约透着一股很自然的清香。短衣襟的胸口上绣着一朵花,不似玫瑰,也不似蔷薇,而是二者兼具的很抽象的一朵花。明台看得出来,那针脚齐整、线条洒脱的手工,出自正统“湘绣”工艺。
              女子穿着布鞋,鞋面上也绣有花,可惜,一双鞋被稀疏的青草覆盖着,花样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唯一看得清晰的是,女子下颌处有一条很细很窄的疤痕。她看明台的眼神缥缥缈缈、凄凄惶惶,让明台陡生出一丝怜悯之心,好像自己曾经欠过她什么。明台颇有些惘然惆怅起来。
              他们见面的地点也很特别。
              在一片空明静谧的青草地上,王天风告诉他们,这里是一处秘密坟茔,同时也是战时刑场。
              “墓地和刑场,历来都是代表死亡的符号。”王天风很严肃地看着明台,说,“知道为什么我带你们来这里上第一堂课吗?因为,你们选择了特工这一行,你们将成为无时无刻不向死亡挑战的人。你们是智者、勇者,同时也是受难者、孤独者、痛苦者。”
              明台很认真地听,他在解读王天风的话里渗透出来的信号,孤独和痛苦。他为自己的选择感到骄傲,在他看来,英雄都是孤独的。可是,女人呢?他依然想辨认出女子鞋面上的花样,他在想,这个陌生且弱不禁风的女子能够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吗?他眼前一片朦胧。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5-09-01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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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台对每一位教官都很尊重,礼貌得体,谦虚谨慎。尊重归尊重,礼貌归礼貌,毕竟他穿着一身笔挺的少校军装,玉树临风,虽是扎在学员堆里,却喧宾夺主,气势竟比教官高出一截。
                王天风每每看着他得意的轻狂劲,真恨不得上去截他一段身高下来。
                明台才华横溢,善于触类旁通,半个月下来,他行动课的成绩可谓“赏心悦目”,射击、骑马、车技、勘测、舞蹈、音乐、电讯、攀缘等科目,科科挂“优”。他和于曼丽的配合行动课程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甚至有教官夸他们心有灵犀,反应敏捷,就连行动中犯错,也如出一辙。
                配合行动科目有一项体能训练,叫“踩风车”,通常将一对生死搭档直线对中的上下捆绑在风车上,风车转动时,一名学员在风车上,另一名学员的上半截身体则会浸入水中。浸入水中的学员如到极限,可以自己举手出水面向教官示意,教官则会转动风车,把水下的换到上面来,循环反复。体能教官向王天风汇报说,别人都是水下熬不住的举手,明台和于曼丽这一对正相反,待在上面的先举手,主动要求往水下去。
                王天风对学员们下评语时,通常写“相欺相夺,分功生隙”。每每到了明台和于曼丽这一对时,评语一律为:“相辅相成,旗鼓相当。”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5-09-01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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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而易见,明台表现优异,不负所望。不过,王天风隐约觉得,这只是表面文章。在他看来,像明台这种人,是不会安分守己到“毕业”的。他估计明台的优良表现坚持不到一个月,至多一个月。
                  明台的确没有坚持多久。
                  他觉得自己被冠冕堂皇地囚禁了。有节律的生活,缺少自由,每天周而复始地学习,让他感到枯燥和疲倦。在没有“自由”的阳光下,平常琐事变得异常温馨可爱。
                  明台一下子就迷恋上了军校里打饭的钟声、学员们敲饭盒盖的清脆声、教室楼下水管子前哗哗的流水声,宿舍里木头床吱吱的摇晃声。
                  他开始跟于曼丽从陌生到熟悉,从熟悉到熟络。他会从于曼丽的窗前走过,用小瓷杯给于曼丽装一杯草莓;他会靠着于曼丽楼下的柱子吹口哨;他会时不时叫于曼丽一起去学校的图书馆,美其名曰:借书。而于曼丽则会替他洗衣服,常常在阳光下用一根细绳子系在两棵树上,搭晒被褥、床单。于曼丽有时也会主动要求明台教自己学英文。
                  一切的一切宁静而美好。
                  一切的一切机械而沉闷。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5-09-02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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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日,于曼丽在明台寝室里坐着替他绣一个类似荷包的钱袋,明台喜欢看她做针线的样子,虽然他对钱袋不感兴趣,但对湘绣倒是情有独钟。
                    “你绣工不错,原来是做什么的?”明台问。
                    “不是说好了,彼此不打听的吗?”于曼丽声音很轻,很柔和。
                    “我不打听,我就猜猜。”明台笑着说。
                    “人生实难,大道多歧。”于曼丽叹了口气,“你能猜到什么呢?”
                    明台心底略有些欢喜起来,这个搭档绝非风花雪月下淫浸的孩子,一定是一个受过高等文化教育的人。
                    明台说:“人生实难……这是《左传·成公二年》中所提,陶渊明拿去做了《自祭文》。”
                    于曼丽抬头看他,喜欢他的博学,低声说:“也是我的自祭文。”
                    明台淡淡一笑,于曼丽道:“怎么,区区女子不配吗?”
                    “不,是堂堂丈夫未遂。”
                    于曼丽疑惑,“未遂?”
                    明台卖起关子来,说:“嗯……有关阴谋……”他想想怎样说不犯忌,“有关增进友情的阴谋,阴谋未遂,不过,阳谋可为。”他嘴角上扬,笑意渐浓。
                    “你在湖南读的书吗?”
                    于曼丽摇头。
                    “那就应该是北平了。”
                    于曼丽一愣,手中的针线停住了。
                    “嗯,有谱了。让我来想一想,北大老,师大穷,唯有清华可通融。”明台自鸣得意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说,“看你这么穷,一定是在师大,被一群穷教授给熏穷了。”
                    于曼丽扑哧一声笑出来。明台见她笑了,试图再次打破一层隔膜,“人都说择校如择婿。你看,我们两个活蹦乱跳的人平白无故择错了学校,简直像在坐牢。”
                    于曼丽听到“坐牢”两个字,脸色变得灰暗起来,眼睫毛也翻盖下来,一颗晶莹的泪珠冷凉有棱地落到绣花荷包上。
                    明台感到手足无措。他纯粹善意的引导,居然引来了她的眼泪,于曼丽深潜在心的防线开始瓦解。
                    明台说:“你有什么故事吗?”
                    于曼丽忍着泪,往回哽咽了一下,说:“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是个名门少爷,过的应该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为什么要在刀锋下来讨生活呢?”
                    明台很干脆地答:“我爱国。”
                    于曼丽淡淡地说:“我想爱国,就看国家给不给我机会了。”
                  明台被她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给噎住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5-09-02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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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军校里待了多久?”他问。
                      “整整一年了。”
                      “整整一年?以你的资质,早该毕业了。”
                      “他们说,要给我找一个好的搭档,所以,就一直等到现在。”于曼丽又开始刺绣了。
                      明台觉得不可思议,问:“如果,我要不来,你要等不到呢?”
                      于曼丽的针瞬间扎到了手指,血浸出来。于曼丽痴痴地看着血丝,答非所问地说:“见血了!”
                      明台认为,于曼丽的自由灵性被军校的学习生活给彻底束缚住了,自己只不过“关”了半个月就已经有窒息的感觉,何况这个女孩在这里被“关”了一年。
                      明台重新为自己的生死搭档拟定了一份“学习计划”,他很认真地找到了王天风,把这份计划表很正规地递交给他。
                      当王天风看见明台那种特有的嘴角上扬、温润优雅的笑容时,他就知道“麻烦”来了。他冷静地端起茶缸,喝着茶,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说:“你有什么新计划,说来听听。”
                      “老师,我想下个星期和于曼丽一起去一趟维也纳。”明台说。
                      王天风喝到口里的茶瞬间喷射出来,溅到书桌上的卷宗纸上,顿时出现一片水渍。
                      王天风说:“去哪儿?”
                      “维也纳。”明台站军姿站得笔直,估计想给王天风一个好学生的好印象,“我想带于曼丽去一趟维也纳,就一个星期。钱的事您不必操心,准假就行。”
                      看见明台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心不虚、气不喘地说出这种荒唐话,王天风连虎着脸发火的“志气”都没了。
                      匪夷所思,简直匪夷所思!
                      “去那干吗?”王天风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还能坐得下去。
                      “休假啊。短暂的休假会促进彼此的了解,增进感情,生死搭档相互之间建立起良好的友谊和信任,有利于将来更好地开展工作。”
                      明台站在那里,依旧春风和气,若无其事地等候长官的答复。
                      “你,打算带她去维也纳?”王天风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来。
                      “是。”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5-09-02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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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天风取出一支烟来,点上,吸了一口,问:“你怎么不带她去凯旋门呢?”
                        “有这个打算。不过现在是维也纳森林最具有魅力的时候,空气芬芳,天气也很好。而且,不瞒你说,我大哥在欣特布吕尔的农村有一间私人别墅,我中学时代的寒暑假基本上都在那里度过。从经济的角度上考虑,去维也纳比去巴黎划算。”
                        王天风终于忍无可忍,啪的一声拍案而起,厉声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军校!不是灯红酒绿的百乐门,也不是自由世界的跑马场!维也纳?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明台的脸色也变了,他问:“我是囚犯吗?”
                        “你是军人!”
                        “我有自由吗?”
                        “有。”王天风很简洁地回答,“你有,有节制的自由。军队有军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规矩是人定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明台说。
                        “规矩就是规矩。”王天风眼光凌厉,对着明台说,“没得商量。”
                        明台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那我请问老师,我的少校军衔是谁定的?”
                        “这是党国给你的荣誉。”
                        “那为什么不是少将?”
                        这句话几乎把王天风给呛死,他自己拼了十几年,出生入死才得了一个少将军衔。他愠怒地瞪着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公子哥,说:“你寸功未立。”
                        “那我为什么不跟普通学员一样,从士兵做起?”
                        “因为你救了局座,身有微功。”
                        “那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明台说,“我的军衔尚可出规破格,带一个女孩子去一趟维也纳,有那么难吗?老师,你不肯帮忙也就算了,用不着拿‘军规’做幌子。”
                        王天风实在被他给气坏了。他实在不想在这件事上毫无意义地浪费精神,他指着门说:“给我滚!马上!否则,我送你去军法处。”
                        明台倔犟地一个立正,转身出门。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王天风觉得自己要被明台给气疯了。
                        “维也纳?”他想想都觉得好笑,怎么想得出来?看起来,戴局长真的说对了,明台的政治倾向的确是一张白纸,单纯、幼稚、充满幻想。
                        请假风波,由于明台和王天风同时保持了缄默,所以无风无浪地就这么过去了。但是,王天风敏锐地感觉到,这只是明台闹事的小插曲,他已经开始厌倦军校的一切了。大风波即将来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5-09-02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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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下午,行动科目的学员们环立在草坪上,接受王天风的训话兼授课。“记忆失误、意见不符、角度偏差,都会导致你们的失败。”王天风说。
                          明台站在于曼丽旁边,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圆口状香水,手悄悄伸到背后递给于曼丽,低声说:“法国货。”
                          于曼丽的手指尖戳到明台的手背,指尖滑翔般落入明台的手掌心,明台的手轻巧一推,香水瓶儿落在于曼丽手掌心。明台的眼睛虽然平视前方,余光却扫在曼丽的眉宇间,他看见于曼丽对自己横波一笑。
                          明台很开心,他甚至觉得于曼丽下颔上那条微细的疤痕也妩媚起来。
                          明台和于曼丽的小动作一一无误地落入王天风的眼帘里。在王天风看来,无意义的撩拨比有心的勾引更加具有诱惑力,一点点纯真的并无方向度的空间关系就在这盈盈一水间,默默不得语中相蹭相间。这既是一个危险信号,同时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生死搭档,必须要有用眼神交流的默契和感应。所谓一气相通,息息相关。
                          “‘情’字是不朽的,所以,它不会绝种。但是,它是人性中的一根软肋。特别是我们这一行,有了情,不会成事。”王天风的眼光锁定在明台身上,明台很镇定。
                          王天风走到于曼丽跟前,说:“有些人看上去很纯洁,其实,不是他征服了纯洁,而是纯洁在他面前屈服了。这就是我要教你们的重点,外在条件重于内心的保护色。”
                          于曼丽脸色苍白,握在手掌心的那瓶小香水,瞬间落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5-09-02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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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啷一声,香水四溢,清馨的香味顺着学员们的鞋底向上攀升,于曼丽眩晕地晃了晃身子,明台不得已伸手揽住她的腰,好让她站稳,于曼丽好容易缓过一口气来。
                            王天风已经站在了于曼丽的跟前,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明台的手不得已又松开。
                            王天风说:“外在条件重于内心的保护色,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无可争议的是外在条件是一名优秀特工所具备的有效武器之一。那就是用你们的外在条件去伪装自己。内心强大,外在兼具迷惑性,才能让你们在关键时刻突破重围。”
                            于曼丽略微舒了一口气。
                            王天风敏锐的眼光终于掠过了于曼丽,他向前走去,说:“伪装,顾名思义,就是潜藏和欺骗。无论是猎物还是狩猎者都需要保护好自己,在给对手致命一击的时候,提高自己的生存概率。”
                            这堂课安安静静地上完了,于曼丽却病倒了。
                            于曼丽辗转在痛苦中。她辗转在过去与现实世界的精神分裂中。
                            而这种内心撕裂的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郁结,自己滴血,自己疏解,自己释放。
                            如无处释放,那唯一一条释放之路就是疾病。
                            身体上的疼痛也是缓解心灵疼痛的一种释放方式。但是,当一名军人在训练场上隐瞒病情,奔跑跨越时,逆向而上的姿态绝对会导致她自上而下的栽倒。
                            于曼丽以身体彻底垮掉为代价,收纳了内心的痛苦。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差点丧了命,而明台为此付出了全部的“自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5-09-02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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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天风暗暗下了决心,急症下猛药,干脆来个釜底抽薪,短时间内拿下这匹野马,如果明台仅仅是表面光鲜,实际上只是一个庸常之辈,他也不想再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了。
                              任何一个难题只要找到下手之处,就可迎刃而解。
                              明台想走,那就让他走吧。
                              王天风和明台面对面地坐在一起,一个坐在病床上,一个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你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而我是一个严谨刻板的人,我想,我们之间的师生缘分到此为止了。”王天风说。
                              明台很意外,因为自由来得太快。
                              “不送我去军法处了?”明台问。
                              “不送了。”王天风长长出了口气,说,“现在是战时阶段,武汉失守了,战事转入相持阶段。南京伪政府蠢蠢欲动,上海一片腥风血雨,人命微不足道。”他低下头,说,“我们没有多余的力气耗在一个……”他想说“逃兵”,但终究没有说出口,“一个……少爷身上,你的确不属于这里,回香港念书去吧。”
                              明台心里突然一阵乱糟糟的,很不舒服。他不想看到王天风一副沮丧面孔,他怎么不骂自己呢?明台想。难道自己已经不屑被骂了?于是,心底升起一股气来,依旧没有好脸色给人看。
                              王天风站起来,说:“一会儿,我会叫于曼丽来跟你道个别。通行证我会给你准备好,司机会把你直接送到山下,一路顺风。”他走到门口,说,“我就不送了。”
                              明台看见他落寞的背影,心上涌起一阵酸来。自己到底是想留,还是想走?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自己不是笼中鸟。去意渐渐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5-09-05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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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台要走了,于曼丽是中午才得到准确消息的。宛如一个晴空霹雳,她没有算到这一步,她原以为明台会为自己留下的,原来自己错会了许多意。
                                她自恨自怨起来,同时又想到自己的身世,自惭形秽之际,泪水盈腮。这就是自己的命。所谓天网恢恢,法网难逃。
                                于曼丽按照王天风的命令来到医务室。
                                医务室外的草坪上,王天风截住了她。
                                “老师。”于曼丽低低地喊着,眼睛发红,有些肿。
                                “我希望你能劝劝明台。”王天风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有些秘密,往往是因为我们不愿意去打破,而开始制造谎言。为了维护某些秘密而存在的谎言,如同滚雪球,越滚越大。有什么意义呢?”他盯着于曼丽的眼睛看,“洗不干净的底就算丢到清水池去,依然是脏的。你,与其无所期待地活着,不如揭开所有的秘密,尽管冲击力过于猛烈,换来的却是有所期待,你好好想想。”
                                “如果我利用自己悲惨的身世留下他,无异于卑鄙地谋杀他的‘自由’,而我将成为永不得救的罪人。”于曼丽依旧低着头,但是很倔犟。
                                “你原本就是一个罪人。名副其实。”虽然王天风觉得自己这样讲话很残酷,但是,他觉得如果自己不残酷,那么,相反对于曼丽更加残忍。他索性残酷到底,说道:“你大概忘了你自己‘死囚’的身份了吧?你是一个有罪的人,苟活在世的人,我们留下你,就是欣赏你的‘毒’,你的‘狠’,不必装伪善。”
                                一种尖锐的刺扎进于曼丽的眼睛里,于曼丽双眼混浊。
                                “您要我揭开永生无法漠视的伤痛,我宁可去死。”
                                “选择去死,也是一种女人特有的防御手段。”王天风冷漠地讥讽,“以死相求,更易攻破。”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5-09-05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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