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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三途
黄泉碧落，奈何忘川
谁同我相约九生

【壹】
“待下一次荼靡盛开，我就要娶她为妻”
封吾说这话的时候，近乎恳求，“我的好姐姐，你就和判官成婚吧！”
我理了理衣袍，到院子里走了一圈，给桥下的玄鱼喂了食，又回来坐在他的面前，“好，我嫁”
封吾近乎欢呼的将我抱起来转圈圈，“我的好姐姐，就数你最疼我了！”
“可是…”，我犹豫到，“判官大人愿意娶我么？”
封吾皱了皱眉，“我亲自去给你提亲，他若是敢不从，我就杀了他！”
我笑起来，“封吾，莫要鲁莽”
我乃是阎罗王的女儿，说起来，想要在这阴曹地府嫁个人应该很是简单
我上面有八个哥哥十个姐姐，还未及婚嫁之龄各地的媒婆就挤破了我家的大门来跟他们提亲，且不说他们长得有多风流倜傥花容月貌，也不说他们如何才华出众法力高强，就是单凭咱父亲是阎罗王这个身份，就已经够让人趋之若鹜了，所以我的哥哥姐姐们皆是非常顺利的成了家，大哥的孩子都已经可以去人间打酱油了
在我之下，只有封吾一人，因着他幼时就表现出过人的灵力，父亲对他很是看中，在这阎浮提更是声名远播，奈何我阎罗家的规矩却是成婚要长幼有序，所以我一日不嫁，封吾就一日不能娶
我遂了封吾的意去见了判官一面，判官这人，除了相貌丑陋，脾气火爆，一无所长就是会拍我父亲的马屁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毛病，要嫁他为妻，我倒不是不能接受
奈何那判官却是死活不肯从我，在封吾的逼婚之下竟然跳进了六道轮回，这是宁可投胎也不愿娶我啊
我略微尴尬的咳了咳，对那一群围在轮回道的人挥挥手，“回去吧！”
“无面！你等着，我一定把你给嫁出去！”，封吾在我身后大喊
我身子僵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之所以嫁不出去，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着我面上无五官，是一只无面鬼
莫要说我经后嫁了人，相公半夜醒来看见自己的枕边人没有脸是个什么心境，就是我自己半夜起来照个镜子，都被吓得双腿发软，连连飙泪

【贰】
我提起裙摆，正欲走，却见到一个面若冠玉的少年，他腰间的长萧依旧是翡翠色
依偎在他身边的女子生得一张如花容颜，眉间一点朱砂痣，美得我挪不开眼
莫要问我为何能看见这世间万物，为何能听见这唔侬软语，为何能说出这些违心的话，因为我也不知，眼耳口鼻在何处
女子一双耦臂搭在祁佑的双肩，“夫君～，那个人好可怕啊，她都没有脸呢”
我心中那个万马奔腾啊，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煽她个超级无敌大嘴巴
未待我想完，封吾已经率先冲了上去，那扬起的手被祁佑挡下，我心中一痛，“封吾，我们走”
“无面！！”，封吾喊住我，“他是你的男人啊，为什么不抢回来？！”
我看了那面若寒霜的少年一眼，“他非吾良人，无面不稀罕”
我越过看好戏的人们，匆匆离开六道轮回之境
若要说我和祁佑的事，还要追溯到我家六姐成婚的时候，六姐名为胭脂，嫁的是那兆水之神夫诸
我本不欲出门，奈何我同六姐的关系最为好，不去又拂了她的面子，这着实让我烦恼不少，封吾听了，神秘一笑，“好姐姐，胭脂大婚那日你且打扮好，在房中等我，封吾自有法子”
虽是半信半疑，但我还是依他的话穿了身百蝶飞花的裙子，将常年披散的长发梳了发髻，不多时，封吾就来了，“好姐姐，你可真是好看”
我尴尬的笑笑，“你到底有什么法子？”
“喏，你瞧”，他从身后拿出个物什
我原以为是有什么高招，原来是一个面具，不过这狐面却是画得妙极，妖而不媚，妙极，妙极啊
“这是阎浮提树的主上亲自所画，上次我向他讨了来，如今却是有个大用处了！”，封吾将面具为我戴上
那个时候，我瞧着铜镜中的人儿，真想再也不取下

【叁】
神熏池确实好看，一汪碧水将我照的仔细，远处的宫殿里传来喜庆的乐声，我叹了口气，我果真还是不喜热闹的地方
我刚出世的时候因为无面，母亲很是担忧，本着外表不好总得有点内涵的想法，母亲便想着让我习个一技之长，选来选去，觉着也没什么合适的，恰好看见一个舞姬满面华彩，就随口说，“学舞吧”
这神熏池集自然之灵气，我听着水声，竟然下意识的跳起舞来
正跳在忘情处，却从那山崖之上传来一阵萧声，我抬头一望，却见一个少年郎站在山崖边，风撩青丝，绿萧醉人
我当是庸俗之人，饶是觉着这少年倒是生得好看，也没怎么顾及他的萧声，只是这心中生了只小鹿，已经撞得头破血流
失态啊失态，我怎么是这样一个只顾外表的人呢，遂，我二话没说就念诀飞去
自那日之后，我日夜提醒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山崖上的少年
却在第三日被告知要嫁他为妻，他是夫诸的挚友，乐神
我那不懂风雅的父亲虽是不喜他这等斯文人，但是一听说他是来向我求亲的，恨不能马上给他跪下再磕三个响头，感动得愣是从王座上摔了下去，抓住他的手直说，“好女婿啊，好女婿”
成婚那日，我依旧是戴着那狐面，心中忐忑不已，许是我终于还是无缘嫁他，拜堂时一阵大风却将我的盖头吹起，祁佑的父母见了我的狐面甚是不喜，直说狐是狡猾之物，会影响乐音
感情就这一个面具还能影响遗传了？我正要反驳，祁佑却一脸温柔的走来，“夫人，你就将面具摘下吧，为夫也想见见你”
一干众人也是有了兴趣，我这是赶鸭子上架啊
取下来吧
不不不
就取下来看一眼可好
不好，不好
莫要害羞了，我亲自给你摘
不不不，不用不用
……
我知我的面容吓人，却万万没有要将祁佑的母亲吓晕过去的想法，她老人家为此事整整在家卧病了三年，祁佑也是个干脆利落的人，当场就给了我一封休书
说起来，我和他堂都没拜过，却是白捡了个前夫，也不算吃亏
我便也招呼着家仆带上嫁妆回了阎浮提，从此这六千亩地界上，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个笑谈

【肆】
除了一直嫁不出去以外，我的小日子还算过得舒坦，没什么烦心事
倒是封吾有一日去弱水巡视，见一个女子在河边浣纱，身姿曼妙，体态优雅，那三魂七魄都被夺去了，后来知晓这个女子是龙王的小女儿，便装了十几辆马车的聘礼去求亲，我向来听说龙王贪财，见到这浩浩荡荡的聘礼自然是抵不住诱惑，被封吾当场拿下
至于这出嫁的日子，定在了明年春末。从此，为了在那之前将我嫁出去，封吾是没有睡过一日好觉，已经是操碎了心
我同他年龄相仿，又只有他一个弟弟，自然是要同他亲切些，眼看婚期将至，我想来想去，我若是有一张脸，那是铁定能嫁出去的，无论好坏，就算是飞禽走兽，若是愿意娶我，我也不会有何怨言的
怎么才能有一张脸呢…，我忽而想起那只狐面，能画出这样狐面的人，一定可以为我画一张脸！

说时迟，那时快，我匆匆赶到了浮提宫，那阎浮提树的主上，便是居于此处
宫门前，一个女子正在给阎浮提树王浇水，我走上前，“姑娘”
那女子像是被我吓了一跳，拍着心口说，“何事？”
“我是阎罗无面，想要见见你们主上，不知可否通传一下？”
“阎罗…无面…，哦～，就是那个被人当场休了的…额，咳咳，大人请回吧，主上不在宫中”，女子强忍着笑说
“他不在宫中在哪里啊，不带这么四处乱跑的，被人拐跑了怎么办？”，我打趣的问
那女子瞥了我一眼，“我们主上日理万机，上次跟阎王爷打赌说要去人间做个丞相…”
人间？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他回来啊？！不待她说完，我便匆匆离去
看来，我还必须要去人间走一遭了

【伍】
“无面大人，你拿老婆子的镜子做什么呀，放下，快放下！”，幻境婆婆将我拉住
“婆婆，你就借我使使吧～”，我哀求到
“你又不用照镜子…额，老婆子不是这个意思…”，幻境婆婆正欲解释，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嘤嘤嘤，我好可怜啊，没有脸不说，如今连照镜子的权利也被剥夺了…嘤嘤嘤…”，我站起身，做势要往那柱子上撞去，幻境婆婆挡在我面前，“无面！你这是作何？”
“嘤嘤嘤，让我死，让我死！”
“好了好了，借给你，借给你还不成么？”，幻境婆婆无奈的说
我二话不说将幻境扛起来，“那就谢谢啦”，说完，一溜烟跑了
这个幻境不是别的，正是我去人间的唯一法子，我将幻境摆在房中，来回转圈，这个镜子到底该怎么用呢？

正在苦恼中，那幻境却是张嘴说话了，“无面大人，您能别在我面前晃悠么，我胆小…”
我去，连面破镜子都有张嘴，凭什么我没有？！
“这个你…怎么用啊？”，我嘚瑟的说，“我要去人间找转世的阎浮提树主上”
“您找他做甚，他和阎罗王打赌，转世成为一个一无所长的人还要成为丞相，如今你就是找到他也没什么用啊…”，幻境抱怨道
“快点说，怎么才能见到他，否则我保证今后十二个时辰你都能看到我这张绝世容颜！”，我拍了拍幻境
这厮也怕是吓着了，“你直接走进来，在下送你去便是”
这还差不多，我满意的对他竖了个拇指，不料这镜中之路甚是狭窄，我必须双手撑地爬着才能通过，不到一会，便出现一丝微光，我探出头去，见一个长相平平的少年郎正在微弱的烛光下读书，感动之余还不忘问好，“哟，小子，晚好啊！”

【陆】
正当我一面有教养的问好，一面感叹这家伙不知是怎的得罪了我父王，就连住的都是茅草屋时，那个少年可谓是面色突变，好一个穿云裂霄的好嗓子，给我吓得不轻
“救命啊！！！！有鬼啊！！！！”
我一面往外爬一面说，“你误会了…好吧我的确是鬼…”
少年猛的站起身，正欲逃跑，却见他的发尾被一根绳子拴在房梁上，跑了半天也没见着动，这边我已经是好整以暇的站起身了，“你听我解释…”
“爹！！！娘！！！！孩儿不肖您莫要来找我啊！！！”，眼看这孩子是吓得梨花带雨，疯了般的向往外冲
我说啥来着，修房子这事，万万马虎不得，就他这小身板都将房梁给拖了下来，替那小子挡住落下的房屋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孩子你发质不错，没秃吧？”
双手抱头的少年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多谢救命…有鬼啊～”
我抖了抖身上的灰，得，又吓晕一个

【柒】
我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的贺千屿，你说让他色诱吧，他又长得一般，再说这皇上也兴许没有那龙阳之癖，你说让他考文状元吧，他却连首诗都做不出来，考武状元吧，他连个柴火都劈不开
“孩子，你老实跟我说，你什么最厉害？”
贺千屿想了想，“小爷我跟你说吧，没有！”
没有…，没有你还敢义正言辞，我真想一巴掌抡过去
“你们这的那个皇帝，有什么爱好啊？”
“小爷要是知道还用得着你么？”，贺千屿一脸嫌弃的说
我拍案而起，“贺、千、屿！”
他吓得从凳子上跌了下去，“怎么着啊…你还要威胁我啊？”
我低低一笑，“本大人哪敢啊～”
说完，我便出门去了，去个皇宫还不简单，想知道他的喜好还不简单？我隐去身形在皇宫里呆了三日，感觉这个皇帝的生活甚是无聊，无非就是上朝议政，下朝议事，后宫佳丽三千也没见着他去见过几面
倒是我看出这个皇帝对书法颇为看重，说什么以字观人，眼看就要科举考试了，我便回了贺千屿的茅草房，他见了我，竟是笑开来，“我还以为你真生气了呢！”
我不答话，他又让我坐到桌边，“你饿了吧，我正巧做了饭食，你且尝尝”
虽是一桌子素菜，但是卖相倒是极好的，“我是不吃人间的饭菜的”
贺千屿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我又说，“去参加科举吧，你好像是个秀才开着？”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秀才，是我花银子买来的…”
什么？！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去见我父王了，“算了，你写字可好啊？”
贺千屿气定神闲的道，“这么说吧，自然是不好了”
好吧，我父王给他的设定就是一无所长啊，我果然不该多此一举，“届时我附在你的身上，替你考试！”
“你？”贺千屿有些不相信，“你行不行啊？”
“你就放心吧！”，虽然我才学一般，但这几百年的书法岂是白练的
自然，这种作弊的坏事是因为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还望各位看官莫要介怀…

【拾】
幼时，母后总是夸我聪慧。而我自认为，我只是比一般人看得透彻点罢了
皇帝赐婚给贺千屿和丞相千金的时候，我正坐在房梁上晃着双腿，贺千屿千恩万谢，我便退了出去
刚刚出御书房，却见着十几个道士模样的人候在门外，哼，区区茅山道士还想抓我？
我大摇大摆的从他们之中走过，突然我脑后一凉，感觉到一个视线，喂喂喂，不是这么巧吧，还真有大师在其中？
我转过头，果不其然看见一个身材健硕的道士死死盯着我，我向后退了一步，他不是凡人，“御凶天狗？”
“呔，妖孽，哪里跑！”
你以为你唱戏呢，其余不明觉厉的道士们根据他的阵法围了一个圈，我瞧那天狗已经化作人形，不知是吃了鬼怪，奈何如今日头正盛，我浑身乏力，想逃都不成
“撒豆成兵！”，几个道士往圈中扔来一些驱鬼食物，仔细一看居然有大蒜，我那个凌乱啊，您以为我是哪里的鬼啊
这些人中，只有那只天狗看得见我，只见他步步紧逼，“收妖术！”
他瓶中的鸡血向我飞来，完蛋啊，这是要现形了么？我缓缓睁开眼睛，却见到一个宽阔的背脊，那个贺千屿不是骨瘦如柴么，何时，这般高大了
他抹了抹一脸的鸡血，“行了你们，以为这是哪里啊，又是乱扔食物又是泼血的，还能不能共享太平盛世了？”
“这位大人，您且让开，您的身后有一只鬼啊！”，天狗急到
贺千屿转过身看了我一眼，“哪啊，哪有鬼啊，我看你长得五大三粗对不起自然的哺育才像个鬼勒，都散了散了！”
“可是…”
“贺大人叫你们散了就散了，有贺大人在，捉鬼哪轮得到你们啊！”，一个公公尖着嗓音说
众道士无法，只得散去，我对那天狗得意洋洋的手舞足蹈，天狗哼了一声，“莫要得意得太早，无面鬼，你注定活不到荼蘼花开…”
我们赌什么？！

【拾壹】
平生，我最见不得的，就是这漫天的红色
仿佛将任何东西罩上这红，就会变成喜事似的。贺千屿穿着喜服站在我面前，“怎么样，我和你家那个弟弟熟美？”
“及不上他半分！”
“啧，怎么说话呢，小爷现在教你，你听好了，在谁的面前就要说谁的好话！”，他得意的看了我一眼
“那我还真说不出口！”
贺千屿正欲说什么，却被赶来的媒婆打断，“哎哟我的大人啊，吉时马上就要到了，您还在这美什么呢？”
说罢，拉住贺千屿就往外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到，成亲啊，多好的一件事
贺千屿的新房外有一个鲤鱼池，我便坐在那池边给鲤鱼们喂食，月明星稀，倒也好看
从他们的洞房中传出欢乐的嬉戏声，我拍了拍衣裙，走到他们窗边，虽然我知道偷窥不好，就一眼，本大人看一眼就走！
那女子生得明眸皓齿，在贺千屿的面前表现出无限的娇羞，要是我，我也醉了
贺千屿那握笔的手轻轻放在女子的脸上，“你真美”
用得着你说么，怎么也是个读书人，敢不敢来几个四字词语？！
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脸上灼烧，剥面一般的痛，伸手去触，什么也没有
贺千屿的那只手，那只触碰过别人的手，我怎么还能让他来为我画面？那太恶心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鲤鱼池里倒映这月色，甚是美丽
‘无面大人，凡事能反光之物，皆是您回来的路途
跳进鲤鱼池的时候，忽而觉得凉气如体，那是从未有过的痛楚

【拾贰】
回到自己的房间，幻境居然在打瞌睡，我拍了拍它，“把你送回去啦！”
“无面大人…这么快就回来啦…”
我嗯了一声，将它扛在肩上，幻境多嘴到，“怎么您没有拜托浮提主上帮您画面么？”
“他不愿意么…也是，您多吓人啊，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做上丞相了么？”
……
“再啰嗦就砸了你！”，我道
幻境终于闭嘴了，不到一会儿，又说，“大人，我想有件事…我必须要转告给您…嘛，虽然您听了会生气…也不一定…但是不说的话…”
我一个漂亮的摆臂就将幻境扔进了水塘，“说！”
“咕咕…王妃说…过两天是百年一次的探监日，问您…咕咕咕…大人，在下不会水啊…”
探监…么？
是啊，我躲了几百年了呢？是该去见见他的时候了吧，只是，我却还没有想好，怎样去面对他呢
是哭，是笑，还是…我明明没有表情…
昏暗无光的地牢，墙壁的四周都放满了刑具，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向我袭来
“无面…”
是谁，谁在叫我
“无面…无面…”
谁？！到底是谁？
“无面…”
一个没有四肢的少年匍匐在地上，身后拖着暗红的血路，他拼命向我这边行来，他没有手，没有脚，只有一个瘦骨嶙峋的身子，和一张看不清容貌的脸
“无面…和我一起去死吧…无面…为什么你不来，我们一起死…”
“无肢！！！”，我从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
床边的封吾沏了一杯茶，“你又梦到他了？”
我点点头，封吾起身离去，“你还是不要去见他了！”
“封吾！”
他顿住，“怎么了，姐姐”
“成亲吧，去准备好迎娶你家龙儿吧！”
荼蘼已经要开了，而我，如果世上没有无面，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拾肆】
“无面，放开他！”
我抬头，却见到母后一身华衣站在牢门前
“为什么，我们都是你的孩子啊！”
母后的目光停在我怀里的无肢身上，“你们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人，他已经替你做出了选择，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意愿！”
我摇头，怎么可能，那是什么意愿，地牢千年，不能看不能言
“无肢，我带你走！”
几个鬼差挡在我面前，“无面大人，请放下他”
“若我不肯呢？”
封吾从母后身后走出来，“姐姐，你将他放下吧，他正在…侵蚀你啊”
我低头一看，我环抱无肢的手臂上已经渗出鲜血，不可能，他怎么会…
“来人啊，将无面带下去！”，母后一声令下，鬼差将我强行和无肢分开，我拼命挣扎，“哥哥，你原谅我，你原谅无面啊，我们一起死…”
那个人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仿若死尸
荼蘼，终于是开了
我手臂上的伤已经几乎痊愈，封吾欢天喜地的来找我，“姐姐，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我淡淡到，“怎么，龙儿要嫁人了？”
封吾摇摇头，“您还没嫁，她哪里嫁得成”，他靠近我神秘的说，“你要嫁人了！父王为你寻了门亲事，后天就是婚期”
哦？是么？还真是有权能使鬼推磨啊，连我这样的家伙都有人敢娶，勇气可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