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一样孝敬哥哥~

Part1 很少有人知道，自己真正的要些什么，所以大多数人都选择随遇而安。于是，少部分的人，因为梦，因为爱，而去追求更好更美的风景。
虽说阿仔话他在好细的时候就见过他，可D并不记得很清楚。
直到有一天阿仔卷起裤腿，给他看大腿内侧的一块白疤，他才将记忆中一个圆脑袋的凶小孩和眼前眼睛亮晶晶的阿仔联系起来。
小时候，总有个高他一个头的孩子从背后过来，用力的推他的脑袋。
D最恨被推脑袋了，起初是一味的避着他，可是渐渐他发现，这个大孩子很聪明，而且跑步很快，总是会找到他、追上他，然后推他的头。
有一次，D终于忍无可忍，在L又推自己头的时候，D转身用力推了L一把。
L没有想到，这个一向逆来顺受的小子竟然来这一手，于是被推的一个踉跄，稳住了脚步的L走上前一步，要教训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个子。可是不凑巧，L一脚踩在石头上，被华丽丽的绊倒了。
挣扎间，竟然裤子被扯开了，而且锋利的石头划破了大腿，血一下就出来了。
小小荣哭的像个小疯子，小小D则一脸黑线的看着他哭，心里有些内疚，但报仇的快感仅仅在一瞬间便压倒了内疚感。
他记得自己挺胸抬头的走到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小荣面前，说了句“自作自受”，说完转身就跑了。
谁能想到，多年以后，他在情事中亲吻这块疤痕，感慨姻缘这东西原来真的存在。

Part3 人都是害怕孤独的动物，他们不但要有房子，要有床，还需要有一个爱人相伴。
仙女的手？也亏得阿仔想的到。
当初再遇见的时候，D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爱一个人这么深这么久。
久到至死不渝，久到自己几乎失去爱另一个人的能力。
这爱情故事在别人的口中变得缠绵悱恻，而在自己这里，似乎才能了解，尝尽甘甜过后的苦涩。
那时候的阿仔真的很好看，虽然有些黑，但五官好精致，并且有一种不服输，很自信的特质。
他们在聚会上相识，L的爽言爽语，常让D刮目相看。
L虽然爱哭，但他很乐观坚强。
那时还不是他的时代，他只是个配角，在一些剧集中闪着微光。
如今看来，那些微光并不黯淡，反而很夺目，可毕竟，还是太容易被忽略了。
D在遇见L之前，他的人生路走的很顺，无论是升学还是工作，他都很少遇见挫折，这一点，上天待他不薄。
综合看来，L的人生历练比D要残酷的多。所以，在日后他和阿仔同甘共苦的日子里，他始终感到受之有愧。

Part4 大多数的争吵，都有关于人内心的不安和恐惧。趋生避害是本能，爱也是本能，本能遇上本能，究竟是什么结果？
他永远都无法正真体会阿仔承受的压力和他对艺术的追求。因为，生活历练的不同，让他难以感同身受。
有一段时间，D竟然因为演艺圈的复杂和八卦的话题，萌生了结束二人的恋情的念头。
那时他的事业也到了一个阶段，刚好有机会离开香港。
记得那一次，阿仔很伤心，连他的嘴角都有些抽动。
阿仔口不择言，说“你就是为了上明星，上完就走，你把我当什么？”
D听完也很生气，于是说，“是你说要在一起的，不合适了就分开。现在的状况就是，我们不合适。”
记得不合适三个字说出口，阿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的肩膀都有些抖动，眼睛里透露出不可思议。
“是我说在一起，凭什么是你讲分手？你没有资格说这些！”
现在想想，自己的确没有资格用分手去伤害他。
他和L在一起，也并非是阿仔一头热。
L的青春活力让他感受到了不同于以往的愉悦。
D也在L身上体味到了别样的快感。
他的可爱，性感，让D迅速沉溺在爱的世界里，他知道自己动了情，他唯恐这感情逝去的太快，因为快乐来的像潮水一样猛烈。
这幸福就像渴久了的旅人，喝到了甘甜的泉水一样满足。
但感情遇见现实，总会出点问题。D感受到了那不断累积的压力，越来越让他喘不过气来。
D承认，自己也是个有独立世界和空间的人，他喜欢在这个范围里接受一切刺激和挑战。
但自从和L在一起，他的空间被挤压缩小，他觉得自己不断在忍在退，如果这样下去，就连回身的空间都会消失。
真可怕。
L的眼睛都被急的通红，D看的出L在努力忍住泪水，因为阿仔曾经说过，一个人用眼泪来挽回感情，是最傻的。
看着这样隐忍的L，D忽然感到很无力，他的肩膀放松了下来，不愿意再继续争吵，他听见自己低沉的声音，他说：“我们还是分开一下吧，让彼此都冷静一下。如果有机会，转番头再说。”
D说完这句话之后，很坦然的看着L。L的脸此时已经完全阴沉了下来，短暂的沉默过后，D听到了L的一声冷哼，接着L愤怒的转身，只留下一个绝情的背影。
L越走越急，快到门边时，几乎是夺门而出。
想到这里，D感到一阵酸楚卡在喉咙间，几番吞咽
多年以后，在《阿飞正传》里，D也隐约看到了记忆中的背影。
那是一样的失落与倔强。
如果他们的爱情故事也有独白，是不是那时的阿仔也在发誓，既然D做了残酷的决定，就让他再也看不见自己的脸。
是呀，如今，再也看不见他的脸了。

Part5 太深刻的爱和太深刻的恨，所产生的能量是对等的。又爱又恨，则是爱的极致。
每当想到不愉快的事情，D总会想办法让自己开心起来，这开心虽然十分短暂，但是却足以拯救哀痛的情绪。
在与L分手的那段日子，D全心投入工作。由于结束恋情是自己做的决定，所以D在情感上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挫折。只是有时一个人坐在窗边，却会想，L此刻是不是有了新欢，走上了众人所期待的偶像之路。
直到有一天，他起的很早，天才微微亮起，竟然有鸟鸣声。
D感觉到很稀奇，支起身体，趴在窗台上往外望，却只闻其声，不见其影，不觉有些失望。
他想起曾经有一次，自己在杂志上看到一种红头的鸟，圆溜溜的脑袋，圆溜溜的眼睛，头顶上却有一撮黑色的毛，它扭着头，以一种可爱的表情征服了D。
D望着那只火红的小鸟，忽然觉得很面熟，想着想着，就想到了L扭着头看他的样子。
哇，D一下子笑了出来，咖啡差点被喷出来，自己很少有这样不雅的行为，他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给L去了电话，电话拨通前，他才想到L不一定在家。
结果L很凑巧的在家，并且睡的迷迷糊糊的。
当时，D记得自己开口第一句话是：“阿仔，我刚在杂志上看到好像你的嘢喔”
L的声音有些沙哑，迷惑的说：“咩呀？”
“一只红色的小鸟。”D依旧忍不住的去看那本杂志封面，一反常态的笑着说：“好似你喔，我快笑死了。”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两秒钟，就传来L有些愤怒调皮的声音：“咩话，我像鸟！D，你才像鸟呢，还是只欠扁的卡通鸭！”

卡通鸭麽，D想，也许在成年以后，只有L能让他毫无忌惮的大笑吧。
他们需要彼此。
这段感情并没有预料中的结局那样绝然。三个月，单身生活就再次面临爱情复燃的机会。
L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见到L的瞬间，D觉得人生本来就应该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才够圆满，他几乎迅速推翻了“不合适”那三个字铸成的围墙。
D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走过去，狠狠的拥抱了L。
在彼此身体贴近的瞬间，他才知道，原来L从来没有从自己的身体中脱离开来。
那熟悉的温度，足以融化一切冰冷的隔阂。
他清楚的听到L在他的耳边说，“你后悔了吗？你后悔说分手了吗？”
是呀，后悔了。从精神到肉体都后悔了。
D狠狠的研磨L的嘴唇，用爱意濡湿他的双唇。就像所有的恋人一样，他急切的渴望拥有他，让他的身体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爱”真的是很奇妙的情绪病吧，会让人忧伤，让人兴奋，会让人温柔似水，也会让人锋利如剑。
L有着蜜色的肌肤，而自己与他比起来，则白皙了很多。
L曾带着他去海边晒太阳，说阳光补钙，强身健体，结果还不是L只拥有了形，却缺少了内核。
L和他健康的肤色不相衬，他总是得病。而D却白皙而健康着。
这不公平。
是呀，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公平的。
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的傻话，只有不服输的傻瓜才会相信。
所以上天给了你什么就一定要好好珍惜。

Part7 能快乐的时候，就要让每个毛孔都放松，去享受快乐。谁知道下一次这快乐，什么时候到来。
在巴黎，这个亚洲人并不多的国度里，他们畅快的享受彼此的爱意。疯狂的接吻和做爱，似乎要将过去遗失的时间都补回来似的。
那段时间两个人都尽情的赖在酒店的床上，抚摸彼此的肌肤，只是安静的享受彼此存在的空气，就足以让一切疲累烟消云散。
D听着L平稳的呼吸，忽然觉得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也并非不可能。但转念一想，如果那样，自己太自私了。
L有自己的梦想，他不能离开舞台，那里给L带来的满足和成就感远远超过自己能给他的。
虽然感情上来了，L总会说一些孩子气的话，像是，大不了不做了，和你远走高飞，之类的，
D只是听来开心的，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一旦离开了，L很快就会后悔，与其很残酷的用爱去捆绑他，不如尊重他的爱好和事业。
说到尊重，D很喜欢L的那支《有谁共鸣》。记得听这首曲，并不是听唱片的，而是在下班后开车回家的路上。
D打开收音机，音符编织出一个寂寞的空间，L的声音孤独的有些悲凉，雨水声更为这首歌氤氲出了一抹雾气。
这首歌让D有种想哭的冲动，他是霸道的爱着L，不忍心他受一点点委屈，但现实世界里，L却保护他多一点，真不甘心呐。
如果L不是明星而是个普通人，D想自己肯定会拼尽一切能力去爱他。

痴人说梦吧，如今一些都已变样，已成定局，只能寄希望于来生了吧。
如果说哪一段日子是自己最想要回去的，那么就是在温哥华二人世界了。
L的告别歌坛闹的风风火火，简直有种绝不后悔，山口百惠似的的云淡风轻。
但男人终究和女人不同。女人找到了自认为好的归宿，就会全心的投入家庭生活。
而男人，终究会有野心，不甘于平淡的生活。
男人的羽翼便是自己事业的成就，家只是个港湾。
D想，那时的L真的是爱惨了自己，他愿意为了自己，抛弃他最钟爱的舞台。
告别演唱会，D有看转播片段，当L唱那首想你的时候，几乎脱成了半裸，充满肉感。
D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中正拿着杯子，直到因为倾斜，杯子里的水淋湿了袜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态。
D迅速拨通了阿仔的电话，他知道时差并未让二人相隔太远。
接通电话的时候，他听到L有些慵懒的声音，D开口说话，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
"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有咩事？"
L的呼吸似乎就在颈边。
“我很想你，阿仔。”D因为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连耳朵都有些热感。
“真的？”L的声音迅速轻快起来“哇，我今天难道中头彩？这么好运呐，被人告白喔。可惜都忘记买六合彩……”
D在电话这头笑了起来。
L说“我好快就去啦，等住我。”
D说“好啊。”
L忽然严肃的说“喂，你是不是欲火焚身啊？少见肉麻喔，可不准找别的鸡鸡鸭鸭。”
D扶额，此刻他觉得自己一时冲动给他打电话完全是错的。无奈的说：“大佬，这不是香港有那么多鸡鸡鸭鸭…就算在香港，你什么时候见我找鸡鸡鸭鸭的？”
L笑得更开心了，说：“我不是担心你憋太久，一时间忍不住犯错误嘛！”
D叹口气说：“反正我说不过你。算了，见面再收拾你，你睡吧。”
那天收了线，被阿仔一轮胡言乱语弄的真是一点欲火都没有了。
但D却一天都带着温暖的笑容，使得周围的人都觉得好似春风扑面。
爱情应该是这样吧。

Part7 因为死去的人而哭泣，是毫无道理可言的，因为生下来的那天，每个人都被盼了死刑。往后看，便无惧。
D常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感到心有一个地方很空，似乎刮着狂风，很冻，很孤独。
其实在和L在一起的岁月里，D有种直觉，有一天，L终会离开他。
大男人患得患失，总会显得有些可笑。于是D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不安，直到L以一种惨烈的方式和他说bye，他的那份不安才彻底的降落，摔的粉碎。
阿仔躺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很乖，D常会转过头去看他的侧脸，优美的流线型，笑起来会变成月牙的眼睛，还有整齐的睫毛。
有一次D失了眠，转头正看见L睡熟的脸颊。
D心想，我在这里熬夜，你却睡得像个宠物，于是玩心起来，竟然伸手捏住了L的鼻子。
因为不能呼吸，L起先难受的皱了皱眉，之后很快张开嘴，小口的喘息着，像个孩子，非常可爱。
D忍不住放开手，支起身体，低下头吻了吻爱人的脸颊，吻顺势滑落在L的唇上。只是轻轻一吻，欲望便如潮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但为了不影响阿仔明天的工作，D急忙收了手，背过身去，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很多L因为拍戏或是唱歌很累的夜里。这样的偷吻尝尝发生，当然在睡梦中会周公的L并不知道。
这种克制与爱护，变成了D最美好的一个人的记忆。

D想，自己早就应该大哭一场了。毫无顾忌的哭，直到将内心的全部爱和恨都掏空才真的算好。
所以当自己失态的样子出现在报章上，他忽然感受到一种无力的痛苦。
这才感同身受，阿仔曾经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人在安慰他人的时候总会说万能的三个字“我明白”，其实谁能真正明白谁。
阿仔就是太清楚这一点了。所以常常说出让人心碎的话。
D明白，L给自己的爱情，是有节制的。当L快乐的时候，他会大方的给予自己想要的的一切，他大方的表白，深情足以让自己融化。可当L陷入一种情绪的困境时，他会化身为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所有一切像是含羞草，想要触碰他，他却收起叶子，全然一副自我保护亦或者自我救赎的模样。
作为他的爱人。D无论如何都觉得幸运，苦涩被甜蜜的回忆冲淡，只留下岁月中L的美好笑颜。
恋人的笑容可以拯救苍生，可惜如今唯一可以拯救他的人已经不在，他只有在熟悉的环境里做着熟悉的梦。
这一世的爱情，D绝对不后悔，但来世绝对不会选择这样过。
L在情到浓时，总会用一种探寻的眼光看着他，D说，你在想什么？
那时的L眼光会有些闪烁，他回答，“我怕有一天，我不再像今天一样爱你。”
D愣了一下，但很快接着说“你当然不会像今天一样爱我，你只会更加的爱我。”
听完这句话，L笑的像个小疯子，他听见他说，肉酸。
接着自己也爽朗的笑起来。
以悲剧结局的爱情，过程中的幸福将永远封存，直到自己真正离开，无论精神还是肉身。

Part8 对别人的爱指手画脚是种病，得治。
肉体上承受的痛苦远不及精神上的负累。
在这世界上生活的每一个人都有苦衷，或大或小。但人类是自私的，永远学不会体谅他人。
L常说，艺术最开始总是被误解的,误解越大，说明对时代的贡献越大。
我理解你的梦想，但你理解我的梦想麼？
D常常会自言自语，说多了，也不会觉得不正常，反而觉得自己不至于那么寂寞了。
有时候，D会无意中哼起一段旋律，像是从《当年情》与《你在何地》的混合版，或是《当爱已成往事》与《左右手》的结合版，总是乱七八糟的，等自己发现了，只能苦笑，说自己老了。
L常夸自己记性好，总是说：“你要待我好些，你对我不好，我会记很久很久。”
于是D总是听话的，对L很好，唯恐被记仇，但最后发现，他的阿仔会记恨，但只记恨五分钟而已。
成名最初，那些该得的荣誉却来的很艰辛，L嘴上说不急，其实心里急的要死，总是有意无意的问：“为什么？”
那时候D只有安慰他说，快了，快了。
L会下意识的瘪着嘴，说：“究竟有多快啊？我都快老了。”
D其实一直没有告诉L，他不会老的，看上去一直很像个孩子。
如今想想，自己老了，爱人也不会老了。
没办法和你老了之后，相互搀扶着去公园散步。阿仔，你遗憾吗？

Part10 伤害比安慰永远深一些，那距离，再怎么想弥补，也不可能补得上。
霸王别姬以后的L，行程越来越多，越来越紧。
D知道，L的出彩表现惊艳了这个时代。
但D感觉到了不安，《霸王别姬》的题材很敏感，他怕那些猎奇的八卦会骚扰彼此的生活，会让L未来的路，走的越发艰难。
但D终究是低估了L的承受力，阿仔在面对自己的选择的时候，永远是无畏的，阿仔的柔弱一面，原来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彻底展露。
这究竟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悲哀呢？
直到后来，L接拍了《春光乍泄》，开机的时候，媒体隐约从王墨镜口中得知，是个同志片，于是都张牙舞爪的扑过来，言辞暧昧，令人有些生厌。
最初，D以为，一向小众的王，只会在香港拍这个故事，但当L有些心慌的说，要去阿根廷开机，D有些不开心。
“你不是要开演唱会，跑来跑去，会很累。”D直视着L的眼睛说。
“那我也没有办法，你知的，王不就是追求感觉的人麼？他是导演他最大嘛，想要自己做主，等我当导演以后再说吧。”L靠过来，身体触碰带来的温度让D的情绪渐渐平息了下来。
D放柔了声音，叮嘱他要把该带的东西都带着，那里不是那么方便，凡事要小心些。
说这些的时候，L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D，他在D叮嘱完一切之后，忽然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知道这次会不会被搞的很惨。”
事实证明，的确，L被搞的很惨。
大约三周之后，D接到了L哽咽的电话，他说，”我好惨！中了病毒了。”
那一刹那，D竟然感觉有些愤怒，脑海中浮现各类病毒，疯牛症还是风湿病，可唯独没料到是阿米巴变形虫。
那段时间，L很焦虑，有时候一天能打来好几次电话，说自己受不了了，好难过，瘦得吓人。
D听了，更是着急，说要去看他。
每当提出要去看他，L都会马上改口，说自己受的住:“喂，这里这么远，你以为串门啊？再说我们经费紧张，底片都不够喔，你来，我还要自己掏钱，好亏。”
最后D才知道，L怕他去阿根廷也不小心感染，得了病总会很敏感，怕别人也得。阿仔真是一个善良的人呐。

下过雨之后的香港有些冻，D躺在床上，旁边的位置空着，用手附在上面，一切似乎都沁满了凉薄。
这样的黄昏使得D完全提不起精神来，就连朋友约了自己打羽毛球，他也拒绝了。
打羽毛球最初是L的爱好，因为L曾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说，打篮球会手腕痛。
于是，就陪他打起羽毛球来了。结果因为自己个头高，总觉得视角有问题，有一段时间总是打不好。D感到很懊恼，最后还是L耐心的教自己怎么抓住时机反击，怎么保持距离。
一
可自己终究还是没有阿仔打的好，但阿仔和自己打球的时候，脸上总是洋溢着令人心动的笑容。即使自己输得很惨也觉的值得了。
偏偏思绪又回到冷雨夜，不知道在地球另一边的阿仔，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想着想着，D竟然几次用手去摸电话线，几乎盼望着电话响起来。电话另一边的人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想念，很快就打了过来。
电话传过异国凛冽的空气，在微微令人颤抖的虚空中，D听见L的声音，他听见他说：“我要回来了。”
D欣喜的几乎要点起头来，他轻声的问，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D至今还记得L那一瞬间有些脆弱的呼吸声，他说：“还是不太好，但已经控制住了，伟仔很照顾自己，真好人。”
“有我好麼？”D不知道为什么脱口就问出了这样的话。
电话另一端竟然让人心慌的停滞了几秒钟。
连呼吸声都没有，一切都像是午夜的一场幻觉。
“傻佬啊你，问这么酸的问题。”
L的声音很低很好听。
“那就快点回来，香港还是比较适合你。”D笑着说。
结果，说是很快就回来，也过去了一个星期。
D特意提早回到家，让佣人煲了汤。煲汤的食材是D特意去市场买回来的，为了安慰L的胃。
笑容维持到L进门的那一刻。D几乎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消瘦的L连颧骨都看的见，脸上的肉少了，眼睛就显得更大。L望着他也没有说特别的话，只是淡淡的说：“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