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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你是一场未明所以的战争(瓶邪/一个人的2015/已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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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未见「Fin」字样前请勿断楼,谢谢合作。
Tips。
十年后设定,但依旧是二十八岁的小三爷性格和视角。
这是一篇纯粹记录和回忆的文字,平淡又琐碎。瓶邪Only。
推荐BGM:「最终幻想·零式」OP,ゼロ。


IP属地:浙江1楼2012-01-12 16:56回复
    在他心里,四面无依。一步归途,一步陌路。
    「你是一场未明所以的战争。」
    盗墓笔记,衍生作品。
    原著:南派三叔。
    Writing By____敬仰。
    我是在那个天空阴郁的凌晨被冻醒的,还有细碎的雨从半敞的窗户中落进来。街道旁的路灯还没有被关掉,浸在黑夜深处的是灰黄的光。我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快要在半梦半醒中睡回去的时候,之前一直放在枕边的手机却猝不及防地响起来。
    娘的,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给我设的闹铃。我郁闷得不行,心说会在这种时间起床的不是一夜八次就是失眠不治。那铃声选得非常欢快,一响起来就刹不住车,我手忙脚乱了将近两分钟才把它关掉。可等我仔细看完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已经吐了一半的槽又硬生生地被我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的苍凉。
    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种情绪,不欣喜也不哀恸,好像全部的时光都被抽离,回身就撞到过去的自己。虽然过去的自己设定了这么个缺心眼的日程提醒,可我依旧能够看见一切还未结束之时,那片终年不化的长白雪原。
    「二零一五,长白终极。」
    我怔怔地盯著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突然回想起当年那场算不上送别的长白之行。时至今日,那片雪原依旧会出现在梦境里,天空阴郁,大风呼啸。我在没有尽处的单调景色里轻易地失却了方向,四处奔忙直到疲倦地醒来,却从来没有梦见关于他的片语只言。他说过,如果十年之后我还能记得他,就带著鬼玺去终极。
    说真的,长白地底的青铜遗迹早已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它彻底地摧毁了我作为无神论者的坚定信仰,盘旋在门口的人面鸟差点没把我和胖子给折腾死。如果换作是十年前的吴邪,就算终极里有一个排的闷油瓶在出操,肯定也不想再踏进那里半步。
    可惜那时的我还是低估了时间的力量。在昼夜不眠的城市里生活太久,过去经历的一切都已变得不太真实。只有在每年清明去给潘子扫墓的时候,我才会在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中记起那些凶险万分的遭遇。而此时此刻,人面鸟和来自地底的阴兵都不能再让我恐慌,占据大脑的唯一希望,是去找他,哪怕终极的尽处空空如也。
    在下定决心之后,我给小花打了个电话。他好像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事情,声音压得很低,全然没有聊天时那种俏皮的味道,“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吗?”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但也没有心思去琢磨话里的深意。曾经在准备进山救闷油瓶他们的时候,小花也问过相同的话,情绪语气和现在别无二致。当时我只当它是个不合时宜的笑话,可现在看来似乎不全是这样。我看著摆在写字桌上的鬼玺,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对小花说,“那家伙可是丢了个烫手山芋给我,不去还给他怎么行。”
    小花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分钟,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你都可以去参选‘诚实守信’十佳市民了。今年长白山地区的雪季来得特别早,要进山就抓紧时间。你自己注意要走的路线和要带的装备,要是在雪山里迷路了,就算我有一个加强连也找不到你的尸体。”
    那场长白山的积雪滑坡差点就要了我的命,就算谁再借我两个闷油瓶,我也不敢在雪原上放肆。我答应小花,如果遇到危险的天气情况就尽快折返,半山处会有驴友们自建的补给站,抵达那里之后先和他取得联系,再决定要不要进到山的深处去。


    IP属地:浙江2楼2012-01-12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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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挂掉电话,就开始上网预定火车票。在浏览了两三家订票网站之后,我仅剩不多的耐心终于被消耗殆尽,他娘的谁来告诉我,现在不是春运时段,那些车票都被垄断到哪去了!
      其实稍微懂点行的人都知道“火车票已售完”背后的猫腻,在发车之前总是有多余的退票。我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准备直接到火车站去碰碰运气。我没有把这次的长白之行告诉胖子,只是和王盟打了个招呼,不管是谁来店里找我,就说我去欧洲环岛半月游了,大买卖要是没把握就别接,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王盟那小子听到我要出远门的消息,乐得连声音都能听出笑意,估计是盘算著要在上班时间偷懒。我也没空和他计较,心说等回来之后再扣他工资也不迟,随便又交代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我把当年小花给的那件登山服也放进背包里,一切收拾停当后就直奔火车站。
      可我一踏进火车站的售票大厅就傻眼了,原来那些车票还真他娘的有人抢。现在既不是黄金周也不是民工返城的高峰期,这帮背著铺盖排队的家伙难道都和我一样是吃饱了撑的么。大厅里弥漫著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汗水和食物交织的味道让人作呕。我站在队伍的最末端,登山背包倚在腿边,我把冻麻的手放到围巾下捂热,疲倦地点了一根烟。
      很多时候,烟草的味道能让我迅速镇定下来,让我有时间去思考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其实我早该预见到会有这么一天,我将踏上这场注定无人作陪的旅途。它与过去无关,与约定无关,甚至与闷油瓶也无关,我追逐到最后的,不过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而已。
      队伍以一种慢得让人崩溃的速度向前移动著,在快要轮到我的时候,有没素质的小青年过来插队,我把抽到过半的烟摁灭,没有说话。售票窗口上方的LED滚动著最新的票务信息,我没心情细看,心里盘算著要是没有卧铺就买座票,哪怕是过道里的加座也可以。
      可我真没想到在杭州,竟然会有那么多人赶在这种鸟不拉屎的时候去长白山,你说他们这是图什么呢。开往吉林的列车最早也要傍晚才发车,卧铺和座票已经全部售完,连加座也被哄抢一空。我对著列车班次表是彻底没辙了,眼看售票小姐不耐烦地想喊“下一个”,心说小爷他娘的豁出去了,一咬牙就买了站票。
      买到票之后我看了看时间,离发车还有两个半小时左右的空闲。把背包往空地上一甩,我瘫在旁边的座椅上就再也不想动。有气无力地叫不远处卖茶叶蛋的小贩给我来了俩,吃的时候还不小心烫到嘴,娘的,最近真是流年不利,也不知是招了什么不该招的东西,要是见到闷油瓶那家伙,小爷一定要让他赔偿精神损失。
      之后的事情略去不表,我看著外面的天空慢慢变成近乎透明的蓝紫色,远处城市里的灯火一盏一盏接连亮起来。我还记得那年在火车站,准备去往云顶天宫的我们被楚哥出卖,和便衣在拥挤的人群中四处躲避。从车窗里直接跳出来的记忆还没褪色,候车厅里的碎玻璃落了一地。可十年前的我还全无畏惧,假装看不见阴郁的未来。
      潘子在那时候和胖子互相看不顺眼,吵架斗嘴都是常有的事。胖子不把三叔放在眼里,两人三言两语不和就要动手,闷油瓶子在旁边装作没听见,自顾自地和天花板交流感情,结果每次都是我去做倒霉的和事佬。想到这里,我心里又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潘子永远地留在了十万大山的深处,他在最后留给我的枪声,一度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我在黑暗里闭著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十年光阴足够改变太多东西,却在过去面前无能为力。我记不得自己坐了多久,直到广播里传来检票的通知,才撑著麻掉的腿站起来。
      


      IP属地:浙江3楼2012-01-12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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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这样纷乱又芜杂的思绪中睡得并不踏实,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火车正临时停靠在一个不知名的站点,站台上只有一排木制的候车椅,在长期的风吹日晒下有些开裂,没有人在那里等待上车。临时停车的时间很长,我坐在站台上抽了一根烟,看著铁道旁蓬勃又卑微的荒草,过度疲倦的大脑才一点点清醒过来。
        深山里的空气质量相当好,就算是西溪,到它这里也不免相形见绌。我觉得在老去之后,找个远离城市的山村终此一生也不错。如果胖子和闷油瓶想要入伙,我也不介意和他们一起坐在天井里晒太阳,喝著从杭州寄来的绿茶,偶尔谈谈那些老成了尘埃的往事。
        我在吹够冷风之后就回到了火车上,要是不幸错过了开车时间,在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可有我受的。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缓缓响起来,窗外的风景模糊成一幅提前曝光的水彩相片。我掏出手机看收件箱,王盟在昨晚发过来一条短信,说胖子给铺子里打电话,吵著一定要让我接,他按著我的交代把对方挡了回去。
        胖子是值得深交一生的朋友,可唯独这次,我不想让他掺和进来。如果我和他说要去长白见闷油瓶,他要么冲到杭州来和我一起去,要么就是利用北京的地理优势,等在二道白河把我抓个现行。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瞒著他比较妥当,这次的远行不比当年,我去了就不一定回来。胖子肯定不会放著我不管,与其让他过得不舒坦,还不如不告诉他。
        这是很荒唐的逻辑。三叔和闷油瓶在以前老是拿这种理由来堵我,让我很没脾气地碰著软钉子。现在换作是我用这样拙劣的借口来堵胖子,也不知道胖子会不会善罢甘休。
        我长时间地坐在报纸上走神。车厢的连接处在白天还是有些拥挤,经常会有旅客站在这里出神,或是神情忧悒地抽著一根半明半暗的烟,从他们的表情里还能看见流离路途刻下的风霜。开水供应处离这里不远,我倒了一杯水来暖手,顺便又拧了毛巾洗脸。车厢里的烟味有点重,我把窗户开到最大,灌进来的强风差点没让我呛死。
        背包里还有两袋泡面,我提不起食欲,索性就拿半包压缩饼干当午饭。期间有个学生模样的姑娘过来打电话,拿著手机的左手有些发抖,声音镇定。她长得挺漂亮,梳两根麻花辫,有一种干净淡漠的气质。我没有听别人打电话的爱好,但看得出她正在说著一个不怎么愉快的话题,“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么我们分开吧”,她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自始至终没有落下眼泪。
        我从来就不擅长应付这类场合,现在让我不幸撞到了,也只能带著背包迅速撤退。离我最近的三十七号车厢的旅客比昨天少一些,大概是在半途就下车了。我找到一个被行李占据的位子,好话说尽才让行李的主人给我挪出半个空位来。我向列车员补了票,整个人瘫在座椅上的感觉简直好得不行,要真的一路站到二道白河,先不说我还有没有力气进山,估计我一出火车站就会累得立刻扑街咯屁。
        三十七号车厢不算吵,没有泡面和茶叶蛋交织的气味。可能是旅客们有些疲倦,都自顾自地坐在那里补觉,偶尔有说话的,但是没多久就终止了话题。四五个年轻人在打牌,声音压得很低,面前的桌子也收拾得很干净。有个坐在窗边的姑娘在轻声唱歌,眼里有泛起的光,让我不自觉想起了云彩,心情又不明不白地阴郁起来。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个看不出具体年龄的老者,他见我百无聊赖,就递来一份当天的报纸让我解闷。他看著我装备齐全的背包,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要在这个季节进山?”
        我在闲谈中得知老人原来是在文革期间被下放到二道白河劳动的作家,八十年代返城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现在趁著身体还硬朗就出来四处走走,也顺便去看望当年照顾过自己的农户。“一般会在这个时候去长白的人很少,要是遇上大雪就更麻烦。我当年在那边的时候,就有一支进山的队伍失踪了,听说连遗体都没有找到。看你这身打扮,你很喜欢旅行?”
        “不,”我把视线转向窗外,心里有些空落的荒凉,“我是去见一个故友。”
        


        IP属地:浙江6楼2012-01-12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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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友。我不知道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和闷油瓶的关系是否恰当,因为我对他知之甚少。我不知道他的生日,不知道他的喜好,不知道他的过去,不知道他的秘密,甚至连他的目的都不知道。他的时间走在我前面,我可能只是他漫长旅途中一个无足轻重的过客,可是对我来说,他占据著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过去,让我放不下也忘不掉。
          那是用尽一生也无法忘记的时光,我从来没有在那么多的秘密面前走投无路过。我到最后才知道,那些秘密本身和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可我还是对真相表现出一种近乎天真的执着。而闷油瓶刚好相反,他走得最深也最远,却一直是淡漠又疏离的,好像过去的一切都和他全不相关。他是唯一的局内人,却在演著一场旁观者的戏。
          我们的谈话没有再继续。老人提著热水瓶说要去打水,顺便也帮我把保温杯倒满。我向他道了谢,拉起帽子,开始全心全意地打盹。车厢里很暖和,我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在呼啸的风声中忘掉了过去所有的苦痛与哀愁,难得地有了一次没有梦境的睡眠。
          在傍晚的时候开始下雨,我被大雨拍打车窗的声音吵醒,看见凝成一股股的雨水沿著玻璃流下来。外面的气温似乎很低,车窗蒙著一层模糊的雾。深秋很少会下这样的雨,暴戾又直接,连火车的呼啸也不能掩盖那些滂沱的水声。天空是灰黄的颜色,我看见一只鹰隼迎著大雨起飞,风雨阻止不了它,很快消失在远处的山峦中。
          经过这两天昼夜颠倒的生活,我的生物钟已经彻底宣告**。很快我就明白自己醒来的不合时宜,全车厢的旅客基本都睡著了,连之前那帮在打牌的年轻人也趴在座位上休息,就我一个人坐在那里,闲得发慌。我心说这架势像是全被放倒了,把报纸看来看去也没找到什么吸引人的新闻,索性站起来去外面吹风,还能顺带抽一根烟来提神。
          结果我前脚才踏出车厢,后脚小花就打电话过来,搞得我忍不住疑心他是不是在周围安插了眼线。不过仔细一想不太可能,他要防著我乱来也得先把人布置在二道白河那边,没必要一路跟著我,况且我又不会自寻短见去跳车,小花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我听你们家那个伙计说,你是坐火车过去的?”小花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声音里听得出轻微的笑意。他一直很忙,解家在北京的人际关系很复杂,成天有角落里的外戚来找麻烦,他作为少当家不得不出面摆平,也不知道他最近又解决了什么争端。
          我没说话,眼前浮现出小花那张笑得很欠揍的脸,可是也难为他在那样的环境里还能学会怎么笑。经过那次大清洗,老九门就成为了历史深处的一地尘埃,不算闷油瓶,还在道上苟延残喘的也就只有小花、秀秀和我代表的三家,和当初的风光自然是没法比。作为原定被洗白的一代,我的情况比起小花他们已经好了太多,如果没有那次阴差阳错的山东之行,我大概会一辈子守著杭州的小铺子,天天半死,不思进取地混生活。
          所以在那些看不见未来的日子里,在那些无法入睡的漫长黑夜,我不止一次问自己,仅仅是想要追逐那个由无数谎言堆积而成的真相,就亲手葬送了原本平静的生活,值得吗?
          可是直到现在,我依旧无法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在事情还没有全部结束之前,我问过不明不白被牵扯进来的胖子,他有没有后悔。那时候,胖子的伤还没好全,打著点滴,说话会扯到伤口也要骂我。他说不后悔是假的,但能活下来就是真的,你们读书人就是迂腐,难怪活得不痛快。胖子的人生哲学很简单,却胜过一切虚情假意的尼采。
          要是没有那些在斗里没日没夜玩命的过去,我不会认识像胖子和闷油瓶那么铁的朋友,我们是真正在一起共患难过的,身体里流著彼此的血。可我一直无法欺骗自己,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爷爷在去世前的那个春节,说过人生会遇见许多不值得的事,后悔和哀叹于事无补,唯一能做的,不过是把不值得变成值得。我还记得他说这句话的眼神,是看清一切世事的淡漠,没有哀恸也看不见欣喜,像是在迎接一个注定要降临的节日。
          在看到那条日程之后,我决定去长白山见闷油瓶一面,他是我对生活唯一反败为胜的赌注。
          我在心底把这场旅行作为终结,不管结局如何,都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我想尽可能地还原当初的场景,虽然此时的火车奔行在十年后,一切物是人非,唯有呼啸的风声作陪。
          


          IP属地:浙江7楼2012-01-12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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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凌晨的时候,火车终于抵达最后的二道白河站。车厢里的灯亮起来,旅客起身去取各自的行李。我随著人群挤出车站,踩著人行道上厚厚的积雪往前走。二道白河是个很小的地方,用两个小时就能把里里外外都逛一圈。我没心思在这里多作停留,等了近二十分钟才拦到一辆出租车,司机不愿打表,我也不和他计较,谈好价钱就直奔当年停留过的村庄而去。
            司机把车载广播开起来,我心不在焉地听著,并没有在意其中的内容,直到广播里传来“今年长白山主峰地区雪崩不断,进山道路已被全部封闭,救援队正在搜救失踪人员,旅游业损失惨重”的新闻时,才猛然回过神。我拍了拍司机的肩膀,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问道,“长白山发生雪崩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昨天。这次的雪崩很厉害,估计要到来年开春才能进山。”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我的登山背包,同情地说道,“你还是在二道白河先等两天,现在太危险。”
            我拒绝了他的好意,执意让他把我送到那个村庄去。我记不清自己是怎样从车里连滚带爬地出来,脑子里乱成了一摊浆糊,没有任何的思考能力。站在村口望进去,长白山还笼著一层散不去的雪雾,在朝阳的照射中,泛著刺眼的金色光芒。我看著那些遥远又沉默的山脉,那里有会让人忍不住下跪的圣景,可是我心底的绝望却铺天盖地。
            在踏上前往长白的旅途之前,我设想过许多会遇见的困难。比如我找不到那条裂缝,需要重走云顶天宫;比如我拿著鬼玺也打不开终极的青铜大门,最后只能灰头土脸地回杭州;比如等我见到闷油瓶的时候,他已经死去多年,我对著他的尸体不知道是该带出去,还是留下来接替他。甚至还包括那家伙的记忆又被格盘了,翻脸不认人,说我不认识你。可是当困难真真正正摆在眼前的时候,我没想到它会这么直接、这么不留余地,让人找不到任何出口。
            我循著不太靠谱的记忆找到了当年顺子的家,幸好他还住在那里。顺子看见我的时候,有些惊讶,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吴老板?”
            他的话音刚落,胖子就从里屋边擦猎枪边走出来。我目瞪口呆,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该不会穿越到潘家园去了吧。胖子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一把揽过我的肩膀道,“天真你想不到吧,胖爷我可是在这里埋伏两天了,就等你送上门来。”
            我还有些没明白过来,心说难道是王盟那小子顶不住压力就把小爷给出卖了,亏我还是他衣食父母呢,这也太他娘的靠不住,等回去一定要扣他两个月的工资。
            “放心吧,你们家的那个伙计口风严著呢。”胖子猜到我在为这事生气,便主动解释道,“还不是胖爷我心细如发,一听说你放下生意去搞什么欧洲环岛游,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是跑长白山来了。下次能留个有创意点的借口不,就这水平还想来诓你胖爷。不过天真你得听我说一句,我们今年能顺利进山的希望不大,别犟起脾气来非要去送死。”
            我没作声,胖子知道我这算是默认,也就没多说,逼著顺子陪他出去打猎。顺子说现在这寒冬腊月的找不到什么野货,胖子就算去了也只能刨到死老鼠。
            之后的事情略去不表。我和胖子蹲在顺子家无所事事地过了小半个月,终于彻底死心。
            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清晨的景色。朝阳从山的那边慢慢爬上来,日出的光辉把整片长白山脉染成了金黄色。雪山一直带著令人肃然的力量,闷油瓶曾经为之下跪,眼神虔敬,容颜肃穆。胖子就站在我身旁,他拍著我的肩膀说,“天真,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最后一次看向那片久违的长白雪原,却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IP属地:浙江9楼2012-01-12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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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杭州之后,日子还是这样平淡地过去。期间发生了一件和主线无关的小插曲,你们或许不愿意再听,却让我觉得有必要把它记下来。
              那批滞销了很多年的拓本,最近突然被人买走了。那时候我没在铺子里,王盟后来跟我说,有个带著墨镜的老板在店里坐了很久,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二十万,就把拓本全部带回去了。说实话,那些拓本根本不值这么多钱,换作以前的小奸商吴邪,能五万卖出去我就谢天谢地了。可是这次,我并不想卖掉它们。
              我给黑眼镜打了电话,也顾不得客套,直截了当地希望他能把拓本退回来。
              “小三爷,你这要求提得还真是有些过分。”黑眼镜在电话那头似笑非笑,声音懒洋洋的,“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还是说,其中有什么我没看出的价值?”
              “不,那些拓本不值什么钱。”我说,眼前又浮现出闷油瓶穿著一身黑色的卫衣,站在铺子的角落里认真翻阅的模样,那只远行的背包还放在脚边。
              “它仅仅是……一个微薄的纪念。”
              Fin。


              IP属地:浙江10楼2012-01-12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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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


                来自掌上百度11楼2012-01-12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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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rk!顺便瞄了BGM……psp被收了A A


                  IP属地:上海12楼2012-01-12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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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玩意不太见得光…。【蹲


                    IP属地:浙江13楼2012-01-12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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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摸你……电脑看着没感觉我是受虐狂么QAQ


                      IP属地:上海14楼2012-01-12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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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空的话,记得给个评w。
                        俺明天还要去上课。苦逼的天朝高三生。


                        IP属地:浙江15楼2012-01-12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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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尽量ww


                          IP属地:上海来自掌上百度16楼2012-01-12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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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觉得从雪山回杭州过渡得有些不自然,大概是因为前面火车上那一段描写得很细腻精彩,这样回杭州一雪崩为伏笔还是淡了点,很喜欢于小花通话以及注视长白山那两段【闭嘴你个文渣= =】
                            很喜欢LZ文风,颇有些惨淡的感觉。


                            17楼2012-01-12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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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篇亡羊补牢式的后记。
                              没错。这货就是用来报复三苏的。【蹲
                              盗八没有达到自己心目中的预期,在某个刚考完试的下午,我想起了这样的开头。原来想著…原著都这麼苦逼了,同人好歹来一次砂糖吧,见个面啥的也就两三句话。结果写著写著,报复三苏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后来…终於压过了写HE的打算。都怪三苏,冷死了。【。
                              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一篇文字。以小三爷的视角,去走那一趟无人作陪的旅途。它与长白山无关,也与青铜大门无关,吴邪在一段孤独的旅途中,有时间来回想过去。
                              这就足够。谢谢。


                              IP属地:浙江18楼2012-01-12 17:39
                              回复